“果然还是被下蛊了么?”嘟囔了一声,姆安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碎屑,笑道,“好吧,那就跟你上去看看,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替你解了这蛊。”
“我明白,多谢姑娘。”
带着姆安走上阁楼,白瑞泡了一夜药浴,脸色极为惨白,但仍掩不住容貌俊逸,惹得姆安“啧啧”了两声,“白姑娘,你们中原男子都长得这么好看么?我瞧你夫君样貌已经是惊为天人,阿墨更是俊逸无双,可没想到你的弟弟都生的这样惹人垂涎,往后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去中原一趟长长见识。”
“中原男子确实比南疆内的肤白些。”所谓一白遮百丑,姆安一直生活在南疆,见到中原内的人有些惊叹也是正常。
“是了,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不过还是我的阿墨最为好看。”
嘴上说着,姆安手上也没有闲着,仔仔细细看了遍白瑞身上的黑线,颇为惋惜开口,“白姑娘,看来拐走白瑞的还真是起了杀心,这蛊名为噬心蛊,十分厉害,看这黑线的颜色,想必母蛊已经死了,但不同于其他蛊,母蛊死后子蛊也会跟着一起死,噬心蛊的母蛊若是死了,那可就真是无药可医了。”
白幽心中一紧,“你的意思是,瑞儿他现在只能……”
“是,只能等死了。
眼前一阵发黑,白幽往后踉跄了两步,还好身后站着上官琼,这才堪堪稳住了身形,“真的没有任何法子了么?”
白幽破碎沙哑的声音自唇中吐出,姆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若白瑞真的在南疆丢了性命,你会如何做?”
会如何做?
白幽握着桌角的手指渐渐攥紧,面上的阴冷和嗜血是姆安从未见过的,“若白瑞死了,我定要让整个南疆陪葬!”
她一向不是个善人,姆安对他们几次相助,所以她会留下姆安一命,可南疆将瑞儿害到如此地步,就算是颠覆苍生,她也一定要报仇!
似是猜到了白幽的回答,姆安表现的并不是很意外,“白姑娘,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更是南疆的公主,这里生活着的是我的子民和亲人,你要杀他们,我定会尽我全力抵抗,但这一切都是我们皇室惹出来的祸端,所以你放心,你弟弟体内的蛊,我一定会想办法除去。”
“你有办法?”
“南疆皇室内有一种紫金草,这种草药碾碎后服下,可除体内一切蛊虫,但此草整个南疆只有一株,只保存在历代君王手中,此次回宫,我会尽力一试,父皇是个好君王,不该因为自己儿子的错赔上一切。”
白幽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看着姆安的脸,“只要瑞儿得救,过往种种我皆可以不计较,南疆和佑乾也绝无战乱。”
“好!但愿你能记住今日所说。”
如同做了什么决定般,姆安推门踏出屋内,目光眷恋的在楼下的上官墨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大步从另一侧走了出去。
屋内又只剩下了白幽与上官琼两人,上官琼安抚的拍了拍白幽的后背,“你信她么?”
“我不知道。”但如今除了选择相信,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世间最折磨人的无非是等待,床榻上的白瑞一下午已经吐了六次血,即便白幽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有任何成效。
“噗。”
静静躺在床上的白瑞又伏着身子吐出了一大口黑血,此刻脸上已经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如同透明一般。
“瑞儿,你再等等,再等一会儿,药一定会来的。”
这样的话今日已经说了无数遍,连白幽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可白瑞闻言还是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手指轻轻替白幽拭去脸上的泪珠,“姐,你别哭,我没事的。”
“好,不哭,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姐,我有些想娘了,这次回去后,你告诉娘我已经去了柏松书院,那书院里的院长说我极有天分,所以要留个五六年才能回来。”
白幽泣不成声,“这种话你自己去告诉娘。”
白瑞无力的喘息着,“我心口好疼,姐,这虫子在啃食我的内脏,我甚至跟能感觉到它在蠕动。”
“我在这,瑞儿,你相信姐姐,药很快就会被送来。”
“我等不到了。”泪水无声从眼角滚落,白瑞翻了个身,清澈的眸子凝视着白幽的脸,“我还有些想离宸了,他找了好些药草,说是等我回去一同晒干。若我死了,谁还能陪他去山上背草药,姐,你记得寻个力气大些的侍卫给他,他太瘦弱,这些事做不来。”
“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别说话了,乖乖躺着。”
身为大夫,她见过太多将死之人的模样,此刻的白瑞面色红润,明显就是回光返照,她不想在白瑞嘴里听到任何丧气的话,若白瑞死了,她根本没有脸面回去见娘。
在京都城内多年,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有了,却没想到连最重要的人都留不住,嫣然是如此,如今的白瑞也是如此,她这所谓的神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吱呀~”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满头大汗的暗卫慌忙将手里的药草递给了白幽,“皇子妃,这是一个侍女送来的,说是叫紫金草。”
“紫金草?”白幽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株通体血红的药草,迅速伸手接过,用手指碾成碎末喂入了白瑞唇中。
只是片刻间,白瑞已经蔓延到脖颈上的黑线居然缓缓淡化了下去,而皮肤也明显变得红润了起来。
这等场景,看的上官琼与上官墨都颇为诧异,没想到这株传言中的药草当真有如此神效,连只剩一口气的人都可以救回来。
“你刚刚说,这药是一名侍女送来的,那……姆安在哪儿?”
暗卫日日跟在上官墨身旁,自然认识姆安,“回主子,刚刚那侍女哭哭啼啼,话也说不清,只说姆安姑娘这段时日都来不了客栈了,让主子您别惦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