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一甩袖,离宸带着几分薄怒离去,看着那道有些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里,白瑞总算拧起了眉,脸色铁青。
吱呀~
听了许久的上官琼信步走到了石桌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你们不必每次谈话都在我的院子里。”
他并没有兴趣去偷听别人的隐私,可似乎这两人每一次争吵都在这,还真是不听也不行。
“姐夫,我做错了么?”白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茫然,这样的他倒是有了些一年前的影子。
“不知道,不过我若是你,也会这么做。”没有人能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另一个人纠缠不清,哪怕只是所谓的朋友。
不过他和白瑞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不会说这么多废话,而是直接将碍眼的人赶走或者杀了,眼不见为净。
“唉。”叹息一声,白瑞将杯盏随手丢在了桌上,神色郁郁,“那男人很优秀,懂医礼,离宸似乎很喜欢他。”
“嗯。”这一点根本不用看,光是听离宸的语气都能猜出来。
“你说,若那男子也是断袖,离宸会不会……”
上官琼冷冷晲了白瑞一眼,对于这种设想很是不感兴趣,“你以为,世上处处皆是断袖?”
他倒不是看不起断袖,只是离宸如果随便遇上一个人都会是同类,那未免也太碰巧了点。
“……也是。”他的问题的确有些愚蠢。
“姐夫,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才好?”
“用你觉得最有效的手段,让他彻底离不开你,日日守着你。”
最有效的手段?
白瑞思索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像是大彻大悟了什么。
“多谢姐夫开导,我这就去。”
“……”
看着白瑞急匆匆走了出去,上官琼想要喝口茶,刚拿起茶盏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那蠢货不会是要……
罢了,如今想来那法子大概真的是最有效的,只是若幽儿知道,他定要少不了一顿责骂了。
……
翌日。
离宸在房内闷了一整夜,总算走出了房门,本想去柳烨院中看看,可没想到柳烨正站在自己院中,面上笑意盎然,“离宸。”
离宸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想要躲回房间,“阿烨,我……”
“我对于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并没有太多兴趣,你我之所以能成为好友,不过是因为兴趣相投,不是么?”
愕然的看着柳烨,离宸仍有些不敢相信,“你,当真不厌恶我?”
“当然不会。”起初他确实有些不能接受,可冷静了一夜,却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反正如离宸所说,他们只是朋友而已,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眸中一亮,欣喜之下离宸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活了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从没有过朋友,白幽是师父,上官琼是主子,只有白瑞愿意跟他交谈,可白瑞和朋友总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不单单是朋友,而是……
所以追根究底,柳烨算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他对柳烨的感情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但他真的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好了,不是说要带我去京都城内看看风景?傻站着作甚?”
离宸唇角不自觉弯起,正要答允,白瑞身旁的随从却一脸焦急跑了进来,“不好了,离宸公子,少爷突然遇刺,只剩一口气了,您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惊呼一声,离宸瞬间将一切抛之了脑后,脚步匆匆赶往了白瑞的院子。
那随从故意等着离宸走远,有些敌意的瞪着柳烨,“我们少爷说了,你别想打他的人主意,死了这条心吧。”
柳烨微楞,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看来离宸说的果然不错,那男人还真是幼稚到了极点。”
居然用几近自残的法子将离宸困在身边,还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嘛,这也算是个好事,足以说明那男人还是喜欢离宸的,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
“嘶,疼。”
离宸手指一抖,动作更轻柔了些,“怎会好端端的遇刺,有没有查到是谁下的手?”
白瑞眸光有些心虚的飘忽了几下,咋咋呼呼开口。“肯定是四皇子残留的下属,不然还有谁会跟太子府里的人作对?”
对于这些事离宸倒不怎么了解,不过既然白瑞说了他自然也是信的,“伤口不算太深,但也不浅,需休息半月左右,这段时日我会给你按时送药来。”
“那你还在为昨日的事气恼么?”
“……”离宸脸上的神情瞬间冷了下去,不愿再打理白瑞。
收拾好东西,正欲起身去厨房熬药,手臂却被白瑞猛地拉住,“离宸,你还没回答我。”
离宸一惊,急忙回头查探白瑞的伤口,果然又撕裂了开来,血水不断往外涌着。
“你是疯了么,伤口刚包扎好,怎能有这么大幅度动作!”
“我不管这些,你赶紧回答我!”
咬牙切齿看着无赖般的白瑞,离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字,“我没有气恼。”
白瑞瞬间笑了开来,“那就好,再替我包扎一下,我还得早些恢复好,替你去买些美酒回来。”
“为何要买酒?”
“你忘了么?刚在一起时我承诺过你,每年夏日替你在红梅树下埋几坛子美酒,等到红梅花开了再挖出来。”提及过往,白瑞声音极为温柔,呼出的气息洒落在脖颈间,惹得离宸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耳根也有些发烫。
“你现在只需养好伤就行,不必想其他的,酒水一直在酒肆里,跑不了。”
“那可不一样,我承诺过你的话,断然不能作废。”
“……随你。”
前几日还觉得这男人沉稳了不少,怎么一病倒还回去了,真是幼稚又难缠。
咧嘴笑了两声,白瑞突然想起了什么般,沉声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姐夫说,今日早上看到长姐眼皮抖动了几下,是不是说明快醒了?”
“师父不愿醒来,本就是因为心里难过,如今太子整日在她耳边说话,心结没了,自然会醒,想来就在这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