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安抚的拍拍林氏,示意她不要担心。
老夫人一看见白幽,就快步上前,要扑到她身上,“我的孙女啊,你受苦了,来,让祖母好好看看你。”
白幽本来就防着她耍赖,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躲到了一边,“老夫人有什么事?”
她本来以为老夫人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竟然一来就上演一出苦情戏,这是多年失散的亲人终相逢的开场白啊。
摸不清老夫人的套路,白幽决定随机应变,她现在和白敬宇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自然不愿意再叫老夫人为祖母。
老夫人被她闪了面子,也不尴尬,立即道:“我不在家,没想到沈氏竟然做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现在沈氏也被绑过来了,任由你发落。”
白幽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沈氏,又看看神情各异的众人,道:“沈氏是你们白家的主母,我现在已经和白家断绝了关系,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们的人,自己去管教吧。”
老夫人闻言,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严厉的看向自己儿子。
白敬宇道:“孩儿一时冲动,说出了和幽儿断绝父女关系的混账话。”然后看着白幽,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语气温和,“幽儿,为父都是一时糊涂,你不要和我这个老人家计较,以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白幽冷哼道:“说出去的话,泼出的水,左相大人这是要告诉天下人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老夫人接着道:“谁还没有个生气的时候,你爹爹是被沈氏这个毒妇气糊涂了。现在沈氏任由你发落,我们还是一家人。”
她语气温和,笑容和蔼,看着就是一个慈善的祖母。
白幽并不为所动,“沈氏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也轮不到我来发落,不过我现在和白府倒是还有账目没有算清呢!”
老夫人和白敬宇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还是老夫人先挂上笑容,“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幽儿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白幽也不管她说什么,道:“我母亲林氏当初嫁到你们白家的时候,有陪嫁铺子十间,金银玉器若干,现在林氏已经请出,你们白府也要把这些铺子和器件归还吧!”
林氏请出?老夫人再次疑惑的看向白敬宇。
白敬宇道:“林氏是我的妾室,聘书还在,所以她现在还是我白家的人!”
老夫人也道:“既然林氏还是白家的人,这件事我们进屋再说。”
他们来到后,白幽就在院子里和他们说话,也没有说让他们进去坐的意思,老夫人才有此一言。
白幽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林氏当年的铺子都在官府有登记,那些金银玉器等物件,在礼单上也都有,白家只需要照着单子,把东西给母亲送过来即可。”
林氏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几年前,白家把我们母子三人赶往东方边境,把我手上的铺子和嫁妆一并收了去,现在我人已经回来了,按照佑乾王朝的律法,这些东西应该仍然交由我保管。”
看着母女二人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要和他们以公论公,老夫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笑容渐渐僵硬。
不过白幽毕竟是惠济大师亲口所说的凤星,是白府将来最富贵的人,如果得罪了白幽,将来白府一定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因此,老夫人仍然强打精神说:“这个自然,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们白府能是那种昧人东西的人家吗?”
老夫人说完,就转头看着地上的沈氏,“回去就把林氏名下的铺子和她的嫁妆,全部交上来。”
沈氏这几年来把持着那些铺子,往自己的腰包里填了不少的东西,现在猛然要交出来,心里免不得一阵肉痛,但是看着今天的阵仗,知道这些东西自己非交不可,便道:“那些铺子本是大表哥管着,但现在他还在坐牢,店铺里混乱的很,我这两日整理好再交上来。”
她本想着能再捞一笔是一笔,但是白幽却道:“这个不必,只要把地契交上来,我们自己整治铺子。”
老夫人道:“还是让沈氏整理整理,规规矩矩的交到你手上,你也省些精力。”
白敬宇也道:“幽儿,不可过于任性,沈氏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有我们这些人为你作证,她自然不敢欺负你。”
林氏也悄悄的拉着白幽的衣角。
白幽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应了,“三天后,我要见到地契。”
然后示意下人送客。
刚买进来的有个小少年,很机灵的样子,看见白幽的表情,便很知颜色的道:“各位老爷夫人,我们家主人还有要事要忙,各位请先回吧!”
白敬宇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就敢给自己下逐客令,脸上立现怒容。
老夫人拉住了他,“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三天后请到白府去拿地契。”
说着,她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氏,“既然你们不肯惩罚沈氏,老爷已经关了她禁闭,不得外出,如果再有犯错,就驱逐下堂。你们要是念着往日的情谊,白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林氏听出来,老夫人是在挽留她,并且有要废掉沈氏,再次扶她上正位的意思的。
她抬眼看着白敬宇,后者现在明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却不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也许是他现在很疲惫,或是自己已经对他死心了。
“白家与我的恩恩怨怨,在当初父亲被贬往边境,白府把我贬为妾室一同赶往东方边境的时候,就应该断的清清楚楚了。”
既然决定了不再依靠这个男人,林氏也丝毫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如此了断了,正好。”
说起当初贬林氏下堂,白敬宇和老夫人脸色都有些僵硬,毕竟那件事是他们对不起林氏,但害怕圣上当时会降罪到白家,便早早的处置了林氏,和白府撇清关系。
可现在看来,圣上并没有过多怪罪和林家有关的人,这件事,他们做的确实有些不够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