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君子润从暗处走出来那一瞬间,朱桢已经明白自己输了,输了个彻彻底底。
他没有想到,自己算计了一辈子,居然漏了这个最看不上眼的废物。
“殿下,朱桢该如何处置?”
君子润轻笑开口:“手脚既已经剁了,那便做成人彘吧,我要他亲眼看着我坐上皇位,受百姓爱戴,执掌龙霄国的一切。”
“是。”
唤来几人将朱桢给带了下去,君子润朝着上官琼抱拳行了一礼,感激道;“此次事成,我得多谢太子殿下相助。”
“不必言谢,幽儿如何了?”
“殿下放心,我已经吩咐人将太子妃带去了皇子府休息,一会儿回去便能看到。”
“嗯,那你的父皇,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君子润嘴角笑意一僵,随即渐渐收敛了下去。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心狠手辣,可不知为何,真的到了这一刻,我竟有些下不去手。”
那男人或许算不上是一个好的父皇,更不是一个好的国主,但毕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亲手弑父,实在是有些困难。
“狠不下心,便成不了大业,若我是你,会毫不犹疑的杀了他,因为他只要在一天,便是被旁人可乘之机。”
龙霄国内鱼龙混杂,铲除了一个朱桢,指不定暗处还有多少蠢蠢欲动的势力,龙霄国主软弱无能,指不定很快就会被另一个人威胁,难不成君子润还要一个个来铲除?
君子润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我明白了,只是今日在场之人众多,若是刺杀,恐怕会惹来不少流言蜚语。”
上官琼将剑收回剑鞘内,“很简单,等这场狩猎大会结束以后,在护送你父皇回宫的路上便可以下手,至于杀害你父皇之人,可以对外宣布是朱桢。毕竟纵观整个龙霄国,他是最有嫌疑的,待事成之后,你再宣告世人,朱桢已经被你制成人彘,困于皇宫之内,一辈子为弑君的罪名赎罪。”
君子润颔首,对眼前的上官琼也多了几分敬畏,“从前总是听人说,佑乾三皇子才惊九洲,运筹帷幄,如今听你一言,才知晓此传言不假,我很庆幸,与你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上官琼清寒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只要龙霄国与佑乾结盟一天,我们便还是朋友,可若是这盟约被毁,殿下应该清楚后果。”
“这是自然。”
两国之间,从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更何况他们两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各自坐上皇位,到时候再相见,可就没现在这么闲适了。
毕竟当了帝王以后,他们身上背负的可是整个国家。
“嗯,那先行回府,这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好。”
不再逗留,上官琼脚下轻点往皇子府方向而去,心中对白幽伤势颇为担忧。
也不知道朱桢派出的那群人到底有没有伤到幽儿,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两炷香时间后,上官琼已经站在了皇子府内,直奔偏院而去,刚推开房门,就见玉竹正在为白幽处理着肩上的伤口。
“阿琼?你回来了?”
白幽浅笑,忍不住询问着,“事情如何了?”
“嗯,已经成了。”
“果真?”
若真的成了,那也算是没枉费了他们这段时间的奔波和劳碌。
“嗯。”
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上官琼走至白幽身旁坐下,看着白幽肩上那道箭伤,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这箭身上可有毒?”
白幽摇头。“没毒,但刺的比较深,恐怕要养一段时间。”
“嗯,最多还有三日,龙霄国便会彻底变天,待拿到了结盟书,我们立刻回佑乾。”
“好。”
侧脸看了一旁的玉竹一眼,白幽询问道:“玉竹,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回佑乾去?”
算起来,这里也是玉竹的家,如果玉竹想要留在这里,那她也会想办法打点好,绝不会然她再被捉到萦魂宫那个鬼地方去。
玉竹浅笑,“我是你的影子,当然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从前在萦魂宫时总听人说佑乾京都城繁华无比,比龙霄国热闹百倍,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踏进那片土地,没想到所想竟成真了。”
“这大概就是缘分,等回了京都,我给你寻一个出色的男人,让你风风光光出嫁,过寻常女子的日子。”
提到成亲,玉竹神色不免有些黯然,“我已经不指望那些了,萦魂宫出来的女子,说的明白些,其实和青楼女子并无差别,我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生活,不求其他。”
白幽也不多劝,毕竟缘分这种事若是到了,拦也拦不住。玉竹长得极美,若是往后遇到了一个真心实意对待她的人,也不会去计较那段过去。
“罢了,不提这个,玉竹,你这几天好好准备着,顺便去雇一辆马车,咱们三日后便离开。”
“好。”
……
如今一切已经成了定局,白幽被上官琼哄着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听到了龙霄国主被刺杀于回宫途中的消息。
这事一出,整个龙霄国都炸开了锅,百姓们纷纷辱骂着朱桢,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而君子润却以雷霆手段,不顾一切势力反对,硬是穿上龙袍坐上了龙椅,成为了新的帝王。
皇宫那边水深火热,可对于白幽和上官琼而言,日子却再惬意不过。
城外。
白幽坐在院子里,看着面前粉雕玉琢的娃娃,忍不住逗弄着。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儿?”
小娃娃也不认生,笑着扑到了白幽怀里,“娘说,我现在姓陈,叫月月。”
“陈月?”白幽伸手捏了捏孩子的脸,随即将带来的礼物放在了孩子手心中,“这是姨给你的见面礼,记得戴在腰间,不论何时何地,都不可摘下。”
小娃娃认真的点了点头,“是,月月记着了。”
坐在一旁整理丝线的宁蓉见此,忍不住笑道;“她还小,太子妃何必这么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