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旬王暴毙
只是,这一次,白曦臣却是没有回答。
皇甫清寒朝她看了过去,之间刚才还浅笑盈盈的人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月光洒了进来,她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映入了皇甫清寒的眼中。
疼的都神志不清了么?
皇甫清寒一声冷笑,仔细瞧着她身上的伤口:“你倒是聪明,算尽了一切,皇后的命算是攥在了你手里,可白曦臣你可想过,这北齐,也许并未如你想的那般简单?一旦牵扯进了夺嫡的漩涡中,即便你是太子的人,他也不一定能保的住你。你倒是把这当成昆吾那蛮荒之地不成?”
“白曦臣,还是,你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就连父皇此时竟也对你另眼相看?看来,我是得将你多留一段时间了。”
此时,白曦臣纵然脑中一片混沌,可皇甫清寒的话还是清楚的传进了她的耳中,她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是什么也没说。
任由皇甫清寒突然用力,将她右手的断骨接上。
皇帝对她另眼相看么?白曦臣在心底苦笑,那不过是因为她大抵是除了皇帝和身边的心腹以外,唯一知道姜皇后病情的真相的人。
还有一点,皇后昨天的症状,皇帝到底有知不知道内情?
照这样看来,阿九最近应该不会再莫名其妙想要杀她了吧?只是,觉得她的太子的人,如今还拼命的保全皇后,他应该十分恼火吧。
也难怪,刚才会对她下那么重的手了。
她忽然有些想笑,上一世,她一直觉得唐谦太温柔,太疏离,明明他们就很近,可唐谦作为师傅,从为对她和对别人有什么不同,唯一那么一次,对她下过重手。
可之后,没过多久,她甚至还来不及理清楚一切……
她多后悔……
是以,她一直感觉不到唐谦到底对她是怎么样的,可是在这异世,这人和唐谦长的一模一样,声音一样,只是这脾气,让她一度怀疑。
其实上一世的唐谦也是如此的人,只是他将内心的阴暗面全部压抑住。
而这个叫皇甫清寒的男人,便将那些残忍的面,全部展现了出来。
这么一想,难道是他也看上了自己?瞬间,白曦臣觉得自己茅塞顿开,竟是浅浅的笑出了声。
皇甫清寒眯了眯眼,低首,靠近白曦臣的耳边轻声道:“很得意么?明知你别有用心,我皇甫清寒竟不能拿你如何。”
白曦臣没有吭声,内心却是无可奈何,看来,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汗水从额角缓缓滑落,顺着鼻翼往下淌,她睁不开眼睛,可她能感觉道,那人离开时,衣袂飘忽的声音。
算了,不过是误会,能解开的。
安慰着自己,她皱着眉,昏睡过去。
只是,第二日清晨,伴随着一声月儿的鸟叫,白曦臣从梦中醒来。
正当她还在晃神的时候,就见到门被推开,脸色优异的罗罗踩着小碎步快速的跑了进来,见着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您醒了?”
白曦臣点了点头,双眼中是清明一片。
“你这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她问。
这丫头进门时眉头深锁,很明显是有事,可一见到她已经醒了,却立即换了一副表情。
“没有。”罗罗立即否认,随后又道:“主子,我去打水来给您擦脸。”
“站住!”白曦臣叫住转身准备离开的罗罗,面色一沉:“我若是没猜错,是旬王那边出了事吧。”
听着自家主子的声音,罗罗暗道一声不好,随即转过头来,一脸惊讶:“这您都能知道?”
白曦臣轻声一笑,并未回答,只是道:“说吧,怎么了?”
“今日一大早,旬王被太子叫了过去,两人一起去了城外狩猎。”罗罗无法,只得老实道。
只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看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她就知道这事不好办了。
可偏生此时,九爷又去了北园,她得到消息,偏生连找人求救都无门。
“和太子狩猎?”白曦臣柳眉一蹙,这太子怎么会突然有如此雅兴?不对,不可能是单纯的狩猎,别说太子不是这样不分轻重的人,他母后还未醒,以他的心性,根本不可能会找人狩猎。
白曦臣立即问道:“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别的人吗?”
“有,三爷,五爷,六爷和八爷,也都去了,据说是邀请了所有皇子,只不过十四爷前些日子在校场上受了伤,是以没去。”
白曦臣点了点头,三爷皇甫清嵩,五爷皇甫清宁,六爷皇甫清晟,八爷皇甫清旭,此时去的,便是还留在北齐皇城,都是已成年且即将封王的几位爷。
那时,白曦臣特意查过北齐的几个皇子的资料,大皇子,便是已经被他杀死的旬王,其母多年前便病故,三皇子,十四皇子皇甫清辉,都是如今圣宠正浓的兰贵妃的儿子。
至于五皇子么,便是那日,在选妃盛宴上白曦臣看过的云贵妃。
六皇子皇甫清晟,这个人就有点意思了,据白曦臣在资料上看到的,此人擅风花雪月,是这北齐有名的诗人,身上随时都带着纸笔,据说不管在何处,只要有灵感,便会马上开始写诗,忘乎其我。而他,是和皇甫清寒一样,在这诸多皇子中,没有母亲的。
只是却又一点不同,他是在皇后身边长大。
最后一位,也就是那个八爷,皇甫清旭,此人生母乃是四大世家之首的宋家嫡女,也就是说,这个爷和宋语嫣,是表兄妹。
至于其余的皇子,大多早殇,有些过了垂髻之年的,便上了玉蝶,是以,后来出生的皇子,便排在其后。
白曦臣在心中将资料过滤了一遍,不对啊,难道是太子发现了旬王不对劲?
可是,叫那么多人去狩猎干什么?
此时已快入冬,并是狩猎的时间,且城外唯一能狩猎的地点,不就是阿誉林?
他在怀疑?太子是怀疑那日被他重伤的人,是旬王?若是让他查到那天的人是阿九,那就坏了。
可这位太子爷是怎么把目光放到旬王身上的?
不好,别说当着那么多皇子的面根本找不到机会制造死亡的假象,而且时间久了,其他皇子不说,这位太子一看就是属狐狸的,很可能会察觉出旬王不对劲。
这么想着,白曦臣挣扎着就要起身,罗罗吓了一跳,赶紧过来:“主子,您别动啊,等下伤口裂开,可就麻烦了。”
白曦臣试了一下,还真是起不来。
她懊恼的再次趴回了床上,想了想,道:“拿纸笔给我。”
白曦臣用最快的速度将信写好,交给罗罗:“将这封信速去交给太子。还有,这瓶药,让蒙都立即给旬王的尸体灌进去,这个药会在最快的速度内生效。”
“这是?”
白曦臣冷冷一笑:“那旬王不是玲珑阁的常客么?他死在那,应该是最正常的了。让蒙都带花给花葬,一旦太子终止狩猎,他必须立即去玲珑阁,叫十个姑娘作陪。”
窗外,有人倒挂在屋檐上,嘴里叼着一颗黄色的狗尾巴草,听见此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让花葬那个千年大冰块找十个花姑娘作陪?那场景,想象都令人发抖。
白曦臣眉毛一挑,瞬间一刻银针直朝着那人飞去,那人眼底一惊,身形微微一偏,躲过银针,可他甚至还来不及高兴,紧接着,便有数根银针朝他刺了过来。
他心下惊愕,这……是已经失传的独门暗器,暴雨梨花针?
想他好歹是一门之主,武功虽不高,可轻功却是独步天下,如今竟是被一个女子逼到这种地步?
数根银针分别从他身上各处皮肤上划过,他躲闪不及,脸上,脖子,各处见红……
“主子,人跑了。”罗罗赶紧去看了看,却发现外面已空无一人。
白曦臣笑了笑:“无事,他会回来的。”
这么说着,白曦臣手腕翻转,手中银丝从屋外缩进,一支短小细瘦的圆竹出现在了摆曦臣手中。
罗罗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被主子拿了东西么。
可是,她又想不明白:“可依您的伸手,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他刚才偷听道了旬王的事。”
“他不会说出去的。”白曦臣打量着手中的竹筒,竹筒眼色深黄,表面光滑,很显然是用了很多年,上面雕刻着六芒星的图案。
“为什么?您认识他?”
白曦臣摇了摇头:“光天化日之下,他能进的这九皇子府。”睨了外面一眼,她笑道:“你真以为这九皇子府是说来就来的么?而且这个人心跳平稳,气息舒缓,很显然一点都不慌张,
且他别处不去,非来这后院,若我没猜错,他应该阿九的人。”
罗罗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看着白曦臣自信的脸庞,突然觉得,自己主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白曦臣睨了罗罗一眼:“快去吧,还在这干嘛?”
“哦……好的,奴婢这就去。”罗罗这才回过神来,拿着东西赶紧跑了出去。
当晚,戌时。
旬王暴毙在玲珑阁的消息,瞬间在北齐皇城蔓延开来。
彼时,四处皆惊,玲珑阁被封,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那北齐最热闹的青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