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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权宦的心尖白月光 想喝雪碧 2325 2024-11-13 10:55

  “臣妾汗颜。”李纯熙将手中的奏折放回原处,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就被突兀响起的传话声打断了。

  “禀皇上,东厂有急事上报!”传话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又急促,生像拉满了弦的古筝所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刺耳噪音。

  高恭还是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看起来一点都不急的样子,鹰眸一转沉声道:“让他进来。”

  李纯熙刚想站起来退下,不料刚抬起屁股,就被高恭出言制止了:“皇后坐这儿也听听吧。”

  殿门大开,进来禀报的不是别人,正是东厂厂公邓砚。他不像以往一样只穿着一身毫无暗纹的玄色夜行剑袖锦衣袍,而是穿了一身青色宦袍,上绣獬豸(xie zhi均四声),怒目圆睁,腰间系了一条双云捧日革丝履带,端的是一副仪表堂堂。

  邓砚眨眼间就到御阶之下屈膝半跪,正声禀道:“臣邓砚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康乐!”

  “起来吧,你有何事要禀?”高恭的音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不知为何,李纯熙还是从中感觉到高恭的不喜。

  李纯熙心想,难不成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东厂了。

  “禀皇上,陕省飞鸽传书,言其马匪势大,不甘于一山为寇,竟挥剑入城。混乱之中,陕省数名郡尉弃城而逃。百姓死者数十伤者百,羁押犯人数十亲众者近百。”

  邓砚说完后,沉默一瞬间就在大殿里蔓延。李纯熙将视线从御阶底下恭恭敬敬拱手低头站着的邓砚转向摩挲着玉佩的高恭。

  李纯熙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高恭与邓砚之间暗波汹涌,仿佛在暗处较量着什么,其余的,坐在一旁只字未言的李纯熙一头雾水。

  ‘啪嗒’一声,高恭将手中摩挲的玉佩轻掷在檀木龙案上,清脆的玉鸣声在沉默的大殿里回响。

  仿佛是给这场沉默加一个终止符,又仿佛使得暗波更为汹涌。

  高恭从龙案的一角拿出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微黄色信封,上刻火漆印,只不过火漆印有所损坏。

  随手一砸就砸到了邓砚的脸上,邓砚不见羞恼,低头蹲下捡了起来,在高恭的示意下打开一看,顿时墨瞳紧缩。

  不是旁的,正是关于此次的陕省马匪作乱之事,而落款处赫然是天保三年十一月五日,比东厂的消息早了接近三日。

  邓砚顿时跪在了地上,冷汗直流。年前天保皇帝就想着重整锦衣卫,随着今年九月份前东缉事厂掌印太监冯则已因着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落马,致使皇上短时间内再也无法信任东厂的忠心。再加上此次信息延误远远被锦衣卫落下了三天,邓砚用脚想都知道,皇上已经开始质疑东厂的办事能力了。

  所谓当官,不怕皇上不用,就怕皇上质疑,尤其是忠心与能力。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邓砚,朕要你再清洗一波东厂的番子,那些尸位素餐的通通让他腾地儿。朕想,这对你邓厂臣来说,不是个难事儿吧。”高恭的语气依旧平和,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被亲近的宦官背后捅一刀,那滋味儿究竟是怎么难捱,心中产生的怒火究竟有多么的旺盛。

  冯则已,一想起这位前东缉事厂掌印太监,高恭就恨得牙痒痒,冯则已自小服侍明庆皇帝,陪着明庆皇帝出生入死,却为了揽权进献毒丹,使得明庆皇帝早年就形销骨立缠绵病榻不成人样。不仅祸害明庆皇帝的前朝后宫还自封九千岁,掌行政之权,指鹿为马,迫害贤良,甚至在明庆皇帝昏迷之时,随意打骂皇子,侮辱天家,其权利之盛,威名之严,远超历代。

  高恭如何不恨,加之乡野民间只识九千岁,不识万岁爷,高恭一登基便与冯则已对着干,斗了三年才将他拉下马来,可冯则已掌政近十年,哪能一朝一夕就此拔出其全部的爪牙?

  邓砚还未等再说些什么话,庞德才竟匆匆忙忙的在殿外大喊:“陛下,后宫出了命案!”

  李纯熙听闻悚然惊赫,腰间坠着的芙蓉压裙玉佩在李纯熙的猛然站立下重重地磕在了前面的凤凰案桌的横木上,发出铿锵一声,可惜李纯熙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前朝的事李纯熙没理由管也不想管,可这后宫却是李纯熙在执掌凤印。

  后宫出事,她李纯熙作为皇后难以其咎。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皇后是皇后,莫忘了体面。”高恭提醒完了李纯熙后,才面色不虞沉声开口道,“进来!”

  庞德才听到指令后才进了临华殿,拂尘一压说道:“太液池里有一命案,闻小仪与许小仪两位娘娘去太液池的石桥上看花灯的时候发现的,还惊着了闻小仪,想必这会儿太医应该已经到了。”

  高恭凝眉,没好气儿地问:“被害者身份?”

  听到此话,庞德才无奈答:“污泥缠身,又无首饰佩戴,实在不知身份。”

  “不知道那就去查!”高恭一拍桌案,怒声道,“传朕口谕,命东厂厂公邓砚带人彻查太液池命案,任何人不得阻扰。此案既然出自后宫,朕不好过问,便由皇后全权监管!”

  一锤定音,李纯熙紧绷的心弦蓦得一松,加之今日劳累过多,又听闻命案,李纯熙只觉浑身困乏,恨不得躺在拔步床或者罗汉榻上睡上个浑天暗夜。

  高恭甩袖离开,庞德才也随着高恭而去,一时间,空荡荡的大殿之余下了瘫坐在圈椅上的李纯熙还有御阶之下跪的板板正正的邓砚。

  李纯熙声音充满着困乏:“别跪了,先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邓砚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仿佛在那里跪了一刻钟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李纯熙倒是有一点羡慕像邓砚一样的好身子了,她苦中作乐的想,若是让她跪在冰冷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甭说半个时辰了,连一盏茶的功夫她都坚持不了那么久。

  李纯熙缓了缓,才又重新站起来,下了御阶说道:“过来,扶本宫去花韵苑瞧瞧闻小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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