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断念
洛杞得了太后同意,当日傍晚召集龙卫与段家旧部,在太后的不舍之下带兵启程,秘密带兵出京前往边疆。此时段笙月对这几次征战华栩的策略摸不着头脑,盯着行军作战图,足足两个时辰,没有说一个字。
林毅与众副将不知如何,本就是一介武夫,此刻坐两个时辰,心早已远飘,纷纷看向林毅,挤眉弄眼让林毅去劝劝入定般的段笙月。在众人期盼的注视下,林毅轻咳一声:“咳咳。”
“将军,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还有何吩咐。”林毅话一出,众人齐齐扭头盯着段笙月,眼眸期盼亮光,半撑着身子只待段笙月一声令下。
“嗯?”
段笙月抬头明眸盯着眼前众人,忽的反应过来,抬手轻柔眼角,轻飘飘的开口“你们都退下吧,林毅留下。”柒风与众位副将离开时,眯眼一脸笑意盯着林毅,幸灾乐祸之色气的林毅磨牙冷眼盯着柒风远去的背影,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刚出帐的柒风在冷风袭来那一刻,深吸气打了一个喷嚏,抬手摸了摸鼻子悠闲离开军帐。
帐内,段笙月思前想后,觉得华栩此举正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句承诺,如今自己却不能履行承诺,归根结底时自己的错,不能因自己害了他。
思及此处,段笙月将案前的纸铺平,持笔落墨,林毅不知段笙月在写什么,只在一旁默默等候。片刻后,段笙月将信折起,封好交予林毅,深呼吸,抬眼盯着林毅手中的信,清口说着:“今晚务必将信交至华栩手中,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属下这就去办。”话落,林毅将信藏于怀中,俯身缓步退离帐内。林毅走后段笙月才正真卸下所有防备,跌坐与榻上。
北漠军营,林毅躲过北漠驻守的眼线,悄悄溜进华栩帐营。华栩对林毅的到来意外又惊喜,坐于案前,前趴着身子,慵懒冷声道:“林将军深夜闯我北漠军营不怕身首异处吗?”
林毅并不将华栩的威胁之语放在心上,面无波澜将信拿出双手交予华栩,随后抱拳冷彻低声道:“我们将军给你的,望您按时赴约。”
话落,林毅退出帐内,随即消失在黑夜之中。华栩在他离开之际,迫不及待展信,信中所说:“明日午时,初遇之地,一人准时赴约。”
嘴角渐渐展现的笑,将这几日以来的消沉皆散去。林毅刚刚此举,华栩含笑这一切均被碧莹看在眼中,她自至边疆以来,陪伴在华栩身旁不是一日两日,对华栩的了解也不似之前那般浅知,却依旧探不到他心底那最柔软的那一方。
次日,午时,段笙月骑马至溪边时,华栩身着当时初见月白色锦袍,负手而立,迎着阳光,随世美好。段笙月下马,华栩听着声音,转身,看着迎面走来的段笙月,笑意浓浓。
“月儿,你来了。”华栩柔润之声,宛若身旁的溪流,清澈直入心底。
“嗯。”段笙月心知此次前来的目的,抬眼,满眸清冷,似有若无的轻哼,将华栩刚刚的热情均扑灭,但他不在乎。
华栩将段笙月拉至溪边,盯着倒映出的人儿,轻声道“月儿,你看这溪水中的你我还似之前那般相配。”段笙月听后立即将华栩牵制的那一只手甩开,低沉道:“华栩,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我是大燕的皇后,我爱的是洛杞,我的心一直都是他的。”
“他的?”听着段笙月口口声声说爱洛杞,心里自始至终都是他,他怎会甘心。
“是,你爱他,为他打江山,护天下。你爱他,将自己的命交予他。你爱他,他随便一句爱你就能抚平你的遍体鳞伤。”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我为你,拼死将你从乱葬岗救回。为你,我将兄弟情义置于其后。为你,私闯大燕皇宫。到头来换了一句你爱他。”华栩在段笙月邀约的那一刻心底仅剩的一丝希望,在段笙月开口那一刻早已泯灭。
听着华栩声声嘶吼,段笙月自知是自己违背诺言,面对此刻满眼猩红,声嘶力竭的华栩,她咬牙狠下心,冷彻道:“华栩,我们不可能。遇见洛杞那一刻,心已交付给他了。”
语毕,段笙月不顾华栩阻拦,转身朝林外走去,在迈脚那一刻,从天而降的织网,将段笙月擒住。段笙月挣扎未果,被几位侍卫扶起,她美眸怒吼:“华栩,你给我解开。”
华栩上前,轻抚段笙月脸颊,轻声道:“我不会放手的,你只能乖乖跟我回北漠。”
“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妹妹也在我手上。”
就这样,华栩抓住段笙月后,不顾军营,带着段笙月连夜赶回北漠。在边城苦等段笙月的林毅直至黑夜也没见段笙月身影,便知出事了,急忙派柒风前去大燕皇城传信。
柒风在接到林毅的命令后,看着林毅面色黑沉,不再玩笑,骑马连夜启程。次日清晨在距边疆二十里的地方遇见了洛杞等人。
柒风急忙下马单膝跪地行礼,抬头,急忙开口:“启禀皇上,不好了,段将军被北漠华将军擒住,现下落不明。”
“什么?”洛杞没想到自己昏迷后,急忙召集兵马赶来还是没来得及,气急处,卡在胸口的闷血喷涌而出,龙悦急忙上前为洛杞诊脉发现并无大碍,众人刚刚提起的心才缓缓落下。
“主子,神医说过您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得大悲大喜。”龙悦将神医配制的药丸倒出一粒交予洛杞,沉声低浅道。听了龙悦的话,洛杞仰头将药丸吞下,稳住心神。
心中牵挂段笙月,有了神医的药,洛杞也不再担心自己的身体,当即决定改变线路:“龙胥,你与统领随柒风前往边疆协助林毅镇守边疆。其他人跟我一起绕路前往北漠。”
“属下遵命。”龙卫握拳击于胸口,俯首恭敬道。
“臣领命。”柒风与统领单膝跪地行礼,齐声说道。
安排好后,洛杞挥鞭带着其余人转道朝北漠方向驶去。直到洛杞等人出了视线,柒风与龙胥才挥鞭朝边疆城奔去。龙悦紧随洛杞望着他满眼的担忧与急切,垂眼淹没心底酸伤。走到这一步他们二人的感情已不容许任何人介入,华栩亦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