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呀?因为我来这种地方?”钟离晟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冷寒笙回答,遇上有些不满的继续追问。
冷寒笙张了张嘴,心中被点破心事的尴尬,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嘴唇几次张合,都发不出声来。
“清泽兄,果然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真人不露相啊,在下失敬失敬。”忽然,一声略带着轻佻的男声,从不远处传入冷寒笙的耳中。
清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冷寒笙心中一跳,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猛地清醒了过来,下意识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艘,已经顺着水流快要接近她所在的这座桥的画舫上传来的,那画舫上歌舞暂歇,这才让船上的人,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冷寒笙一眼看过去,只看到一片红的、粉的、绿的,各种颜色的,绫罗绸缎交错,那船上的人影影错错,虽然看不真切,只是那声音,确实清晰的很。
“白兄谬赞了,今日在下实在是不胜酒力,咱们改日再聚如何?”一道温润低沉的嗓音,如同在冷寒笙的耳边炸开。
瞬间炸的她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什么都反应不过来,脑中只想着一件事情。
雷清泽?那画舫上的人是雷清泽?和昨天晚上,她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钟离晟见冷寒笙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脸上瞬间露出懊恼的神色,看向画舫上的人影,眸中不由闪过一抹恼怒。
不过很快,他便嘴角微微勾起,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特意的露出一抹诧异和不可置信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一般,和旁边的冷寒笙面上的神色差不了多少。只是,若是有人仔细看的话,一定会发现,他狭长的眸中,隐隐有一抹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神色。
“这个声音是?我没听错吧?”钟离晟惊讶的低呼出声,和旁边闻声看过来的冷寒笙对视一眼,肯定了她眸中的询问之意。
冷寒笙一时间没什么反应,只是下意识的,看着那画舫上的人影,目光想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绫罗,看清楚里面那声音的主人。
钟离晟却突然冷哼一声,一抬手,宽大的袖子带出一股力道不小的掌风,将那画舫上的所有遮蔽着目光的东西拂开。
画舫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的众人,顿时暴露在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中。
“雷清泽?真的是你!”钟离晟特意的用力爆喝一声,指着画舫上,那个还端着酒杯,和人推杯换盏的如玉公子,一点都不客气的大声喊道。
雷清泽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撑大了双眸,有些吃惊的望着桥上的两人,尤其是那个面无表情,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纤细身影,不由得低呼出声来,“寒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冷寒笙发现自己其实很冷静。
也许是,她的内心深处,早已认定了,昨天的那人,就是他了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人提及,冷寒笙眨了眨眼睛,声音平静无波,点了点头。
“清泽,你好,好久不见!”
雷清泽站起身来,面露焦急,就要冲过来,和冷寒笙解释清楚。
钟离晟眼眸一闪,经手中的酒壶掷了出去,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的向着雷清泽的面门飞射而去。
雷清泽瞳孔猛地放大,他能够感觉到他这一下子,上面带着多么恐怖的力道,他招架不及,只能狼狈的躲了开去。
就是这么一下的时间里,旁边的一个花娘,突然尖叫一声,呆呆的看着直直的朝着她而去的那个酒壶,根本就不知道躲避。
雷清泽顿了一下,脚尖一点,转身,将那个花娘抱入怀中,险险的闪开了那个能要人命的酒壶。
“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酒壶撞在桅杆上,摔得粉碎。
钟离晟看着面前的一连串的事情,眸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而他面上却是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暴怒神色,手指不客气的,直直的指着对面美人在怀的某人,像是极度愤怒一般,骂道:“雷清泽!你,你竟然这般无耻,当着我家小寒儿的面,还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一点顾忌都没有,简直是……无耻之极!”
雷清泽刚刚平复下来,闻言,慢了一拍的看向怀中瑟瑟发抖,牢牢地抱着自己的女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狠狠的就要将人推开,口中还焦急的叫道。
“不是这样的,寒儿,你听我说,我……”
“哎?清泽兄,这两位是谁啊?可要是清泽兄的朋友不成?何不介绍一下,一同过来喝两杯,乐呵乐呵?”就在这时,和雷清泽同一个桌子上的年轻公子,突然揽住了雷清泽的肩膀,好奇的看着这边的冷寒笙,面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好奇,却又恰到好处,并不令人反感。
只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他眼中的不会好意,以及那邪肆的淫邪之意。
雷清泽恼怒的就要将人推开,有些不悦的呵斥了一声:“白兄,那边可是还有一个女子在呢?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不合礼仪了?”
白公子却是笑的风流潇洒,手腕一翻,白色的纸扇刷的一下子就打开了,一副风流公子的娴熟做派,笑的恣意,不以为然道。
“哎呀,清泽兄,不要那么严肃呢。既然是清泽兄你的朋友,那还不是同道中人,即便是位女公子,咱们这里,也是有小倌可以招待的嘛。保证不让她招待不周就是了,你就放心吧。”
雷清泽似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无耻,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他,怒喝出声:“白公子,请你慎言,这两位都是人中龙凤,岂能由得你如此轻薄?”
他一边想要躲开那个白公子揽住他的双肩的手,一边又要忙着推开怀中紧紧搂抱着自己的花娘,一时间竟是有点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