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笙话音刚落,那人的眉头略微的咒了一下,拳头不由得松松的握了起来,呼吸开始粗重,游离的意识似是在微微的挣扎着。
冷寒笙柳眉微皱,定定的看着对方,无视旁边传来的紧张的注视,如同一座坚定的雕塑一般,没有丝毫动摇。
那人挣扎了一会儿,潜在的保护自我的意识终于败落,无奈的交出了答案。
“……是,是三皇子。”
冷寒笙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察觉到对方潜在意识的抗拒,赶紧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主子还说了什么?”
“如果刺杀失败,立刻自尽。若被生擒,则将罪名交代于太子身上。”
在问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她立刻做出暗示。
“我数三下,你就睁开眼睛,记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你一直被锁在地牢中受刑。”
“一,二,三,啪!”
冷寒笙打出一个清脆的响指,雷清泽默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音乐声戛然而止,整个房间中重新归于一片静谧,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已经重新昏睡过去的杀手头子,被人拖回了地牢中,房间中只剩下冷寒笙和雷清泽两个人。
这里是地牢中特别准备着的一个密室,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除了一桌一椅外,这间密室中空无一物。
雷清泽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淡然的冷寒笙,感慨似的说道。
“万没有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法术,托了冷小姐的福,在下今日可是大开眼界了。”
冷寒笙只淡然的点了点头,似乎她刚刚做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一般,并不以为多神奇的样子。
忽然,冷寒笙冷笑了一声,有些讥讽的说道:“嫁祸于人,真是不入流的伎俩。”
冷寒笙没有说的是,既然对方想要嫁祸于钟离晟,那就说明对方和钟离晟是死对头,她刚刚其实可以在那死士的脑中下一个暗示。让那死士背后的三皇子钟离修,和钟离晟斗上一斗,两人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在她要出手的一刹那,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犹豫了,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她就下意识的结束了催眠。她心中真正不满的,并不是对方的手段不入流,而是自己那一瞬间不知缘由的犹豫。
“冷小姐?”
冷寒笙回过神来,看向雷清泽,原来刚刚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走出了地牢,头顶的冬日暖阳洒下柔和的光芒。
刚刚在地牢中的那种阴冷,瞬间被这温和的阳光所驱散,整个人说不出来的的舒服。
雷清泽脸色微微严肃的是看着冷寒笙,轻声说道:“冷小姐,刚刚的事情,绝对不能流传出去,我需要去做些准备,你先在这花园中自便,我离开一会儿便回来,在下先失陪了。”
雷清泽拱手一礼,冷寒笙点了点头,在雷清泽转身离开的瞬间,似是处于补偿般,又似是出于不可言明的心思,她脱口而出道。
“你,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知道的消息,那些被关在地牢中的犯人,我可以帮忙审问。”
这审问自然就是指刚刚的方法了,刚刚她也看到了,那地牢中还关着一些看起来就是很重要的犯人。
雷清泽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只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
冷寒笙心中却一点也没有轻松下来,她不喜欢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握,心中略有些烦闷的在这花园中漫步起来。
雷清泽毕竟是质子,而且在这西都晋州并不是长期定居的,这花园也透着一股萧索,冷寒笙扫视了一眼,就朝着旁边的假山走去。
她靠在假山上面,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正面对着头顶的暖阳,感觉着面上被太阳照的暖洋洋的,心中的郁结也稍稍的松快了许多。
美人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之下,如同被勾勒了一层金边一般,让暗中潜过来的某位醋坛子看直了眼,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冷寒笙正享受着拂面的暖阳,暖洋洋的,渐渐起了睡意,正有些迷迷糊糊的,突然察觉到身边的异样。
那定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可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冷寒笙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惺忪的睡意瞬间退去,目光如电朝着视线传来的方向射去。
“谁?”话音刚落,冷寒笙整个人就朝着那异样传来的地方激射而去。
对方发现自己被人察觉,却不但不闪躲,反而迎了上来,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之意。
冷寒笙眉头一皱,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怒意,对方这是在蔑视自己。
她闪过对方的攻势,五指成爪,抓向对方的面颊,心中却突然一凛,难道对方是冷家的人?
这个念头一起,冷寒笙手下攻势越发凌厉,若对方真的是冷家的人,那她就绝对不能让对方离开。
她一爪抓在对方胸口,利可断骨的利爪却被阻止了下来,只抓伤了对方的皮肉。
冷寒笙眉头一皱,对方似乎是穿了软甲之类的东西,她心中一凛,看来对方的身份不一般,不然绝不会有这样好的软甲之类的防御类东西。
她眉眼一厉,双手微微发热,就要将对方烧为灰烬,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头,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实力,就不能让他离开。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打算,立刻急声出口唤道。
“是我!你又要用火?”
这声音特别熟悉,冷寒笙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来人是谁,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对方趁着她这一停顿,直接抓紧了她的双腕,一个旋身,将人拉紧了假山内部的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
冷寒笙紧皱着眉头,看着对方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语气不虞的说道。
“是你?你来干什么?”
由于空间狭小,对方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脸颊上,即便是隔着蒙面的黑巾,都能感觉到那份炙热。
对方闻言,轻笑一声,抬手将蒙面的黑巾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