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浮出水面
刘康看见如此孩子气的刘兴无奈的笑了笑,想了想,想起丁青遥那日在观梦阁分析刘骜中毒之事,其实他的心里对这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他也不想扫了刘兴的兴致,便温和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你说吧。”
刘兴这才高兴的笑了笑,一副了然的模样说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义玉翰的针囊上被动了手脚,下了蒙汗药,所以太子殿下在病中会昏迷不醒了。”
刘康点了点头,那些天丁青遥着实为了这件事情想破了脑袋,想办法把义玉翰从天牢里救出来,现在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刘康抛去那些复杂的情绪,也有些为丁青遥高兴,说道:“这下义太医就会从天牢里放出来了,太子殿下的病也很快就会好了吧。”
刘兴听到刘康提到这个问题上,却有些愁眉不展,随手拿起桌子上放的一个柑橘,拨了开来,黄色的汁液染到手上,他也全然不在意,塞了一瓣在嘴里无奈的说道:“放人哪有这么容易?皇后娘娘治了他一个失察之罪,现在还在天牢里关着呢。”
说完,刘兴又塞了一瓣橘子在嘴中,还没咀嚼几下,忙吐了出来,大呼道:“好酸啊。”说完,又把手里剩下的半个橘子扔在了桌子上。
刘康笑了笑,却全然不在意刘兴将他读书的案几弄脏了,取出帕子将桌子上的黄色汁液已查净,洁白的手帕上瞬间开出了一朵朵黄色的花,刘兴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啊,二哥,我把你的案几弄脏了。”
刘康看了刘兴一眼,笑骂道:“你这脾气我还不知道吗?”说完,笑着将桌子清理干净,将手帕随手放在了一旁的书柜上,看见刘兴一副还想说些什么的模样,笑着问道:“还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刘兴点了点头,他是想着刘康会希望知道萍水阁的事情,才会如此滔滔不绝的讲着,他哪里知道刘康和丁青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
看着刘康一脸温和的模样,刘兴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在针囊里面发现了蒙汗药,所以皇后娘娘就将这些事情交给阿遥去查了,我相信,事情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幕后黑手也一定逃不过。”
还没等刘康有所反应,倒是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丁嘉柔惊呼了一声,刘康刘兴齐齐的望去,却看见丁嘉柔打翻了茶杯,滚烫的热水泼洒了出来,一半烫到了丁嘉柔的手背上,一片红肿。
屋内炭火烧的很足,白色的烟灰随着微风在屋里飞扬起来,红彤彤的炭火映照在丁嘉柔的脸上,显得她十分慌乱。
刘康有些奇怪为什么说到幕后黑手很快就要被查出来的时候,丁嘉柔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到她手上的红肿,刘康忙从书柜上拿出了一个药膏,对丁嘉柔关心的问道:“怎么如此不小心?这是我上次被烫着剩下来的药,抹上一些吧。”
丁嘉柔不自然的笑了笑,从刘康的手上接过那个青瓷药瓶,温润的手感紧紧的握在丁嘉柔的手上,她才感觉到有一丝儿心安,对着刘康掩饰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家乡的事情,有些心神恍惚罢了。”
丁嘉柔向来不会撒谎,她眼神中不自然的情绪很快就被刘康察觉出来了,还没说话,刘兴却又凑了上来,看见丁嘉柔手上的红肿,略有些怜惜的说道:“丁姑娘,快上药吧。”
说完,刘兴一把躲过丁嘉柔手中的药瓶,打了开来,瞬间,一股带着苦涩的药香味就在屋内弥漫,刘兴最是不顾男女之防,拉过丁嘉柔的手便要为她上药。
丁嘉柔却是十分矜持,看见刘兴如此大胆,羞红了脸,忙把手抽了回来,小声的说道:“三殿下,嘉柔自己来吧。”说完,便拿过那药自己涂抹了起来。
看见丁嘉柔如此反常的模样,刘康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也不好逼问丁嘉柔,笑了笑,温和的说道:“丁姑娘,三弟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热心肠,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丁姑娘见谅。”
说话间,丁嘉柔已经抹好了药,现在她心思混乱,虽说有傅瑶的指示,她也不想在这儿多待片刻了,便笑了笑掩饰住内心不自然的情愫,“两位殿下,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嘉柔就先行告辞了。”
说罢,丁嘉柔忙起身对两人行了一礼,刘康见状,看见丁嘉柔神思倦怠,心神不宁的模样,不放心的问道:“丁姑娘,刘康送你回去吧。”
丁嘉柔此时最想摆脱的就是刘康那副探寻的目光,忙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吟月阁离这儿不过一座月桥,嘉柔很快便到了。”
说完,丁嘉柔便跌跌撞撞的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刘兴的心思很单纯,自是看不出丁嘉柔怎么了,倒是刘康坐回了座位上,心里想起丁嘉柔刚才的不正常似乎是从刘兴说出很快就能找到谋害刘骜的凶手开始的。
为什么丁嘉柔会在那个时候心神恍惚呢?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丁嘉柔向来与傅瑶亲近,刘康天牢里重兵把守的事情,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和他的母后傅瑶脱不开关系。
刘康知道,傅瑶为了他日后能够登上皇位,费尽了心机,可他却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靠伤害他的亲人,坐上那皇位,想到这里,刘康心中一阵难受。
刘骜的事情,他自那天宫宴起就怀疑傅瑶,这些天,傅瑶背地里不经意间所现的作为,似乎更加印证了刘康心里的猜测,这个皇宫里,冯昭仪独善其身,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似乎只有傅瑶才会做这件事,想到这儿,刘康闭了闭眼睛,心里一阵的痛苦。
可刘骜病重,若是这个时候刘奭死了,那么得利的自然是他刘康,刘康不笨,联想到这么多天发生的事情,刘康的心里,却突然闪现出来这样一个猜测。
那么刘奭突然生病呢?莫不是也是傅瑶的手笔?
刘康想到这里,却非常不愿意相信,但是他的母后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想到这里,刘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刘兴见刘康这副模样,忙上来关切的问道:“二哥,身体不舒服吗?”
刘康没心搭话,刘兴的脑子虽然只有一根弦,但是阿九却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他能看出刘康此时心情不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忙拉住刘兴说道:“三殿下,二殿下似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刘康听闻此言,顺势点了点头,刘兴见状,却是再也不好打扰,便笑了笑说道:“二哥好生歇着,兴儿就先走了。”说完,刘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观梦阁。
正月十五,彩旗飘摇,一路延伸到宫外祭台的方向,祭台已经重修过了,青色的石栏杆之上散发着幽冷的光,圆形的祭台上面,摆放着牛、羊、猪等牲畜的头,以期来年风调雨顺,农业新茂。
许是因为刘奭和刘骜都在病中,所以天子祭祖显得匆忙而草率,由司礼的官员领了人做好,甚至,天子都未亲尽。
本来,在病中的刘奭算了算,祭祖的日子快要到了,强撑着身体想起来完成这一个传统的礼数,但是被傅瑶按在了床上,宽慰道:“陛下病还未好,这样的盛事年年都有。”
刘奭估摸着自己的身体恐怕撑不住,也就没有再坚持,傅瑶笑了笑,安抚刘奭躺下之后,便去主持后宫祭祖事宜。
祭庙里挂满了红灯笼,五彩缤纷的旗子随风飘摇,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热闹。
底下站着的是宫妃官女,穿着五颜六色,大红的芍药,粉红的牡丹,舒展着花瓣,开在女眷们的自若上,竟要比夏天百花盛开的模样还要热闹几分。
到了祭庙,傅瑶想着刘奭一时还不能死,他最喜欢懂礼数的人,便低头对着站在身侧的王政君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虽说陛下将这件事情交给臣妾来主理,但是,礼法不可废,您是正宫,就算琐碎小事交给臣妾来做,但是主持祭礼的事情还得您来做,否则不合规矩。”
王政君听闻此言,淡然的笑了笑,看向下面的一众女眷,发号施令道:“祭祀的事情,每年都做,就不必本宫多行说教了,心诚不诚,各路神仙都看着呢,按规矩办事。”
说完,王政君看了一眼下面站着的红花绿柳,笑了笑,转身便向朝祭庙里走去,此时,从人群中突然冲出来穿着一身青衣的女医,扑到庙前的台阶下,对王政君大声说道:“皇后娘娘,奴婢有一事要求皇后娘娘。”
从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女子,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都没有料到,在这样的场合,竟有一个女子跟疯疯癫癫的跑出来,冲撞贵人。
还没等王政君发话,从旁边走过来两个禁军,将那女子一把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