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綦放开小乞丐,把他丢在地上道:“怎么?你脑子坏了,想去药铺讨点药治治?”
小乞丐抬起头,看到殷綦、玄玉和傅九正低头看着他,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心说真是倒霉,又碰到这个黑煞神。
他换上副笑脸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您呀,您下手倒是轻点呀,差点就把我给闷死了。”
殷綦道:“小要饭的,你不去饭馆去药铺干什么。”
小乞丐道:“瞧您说的,咱们吃百家饭的,这药铺也是人开的,是人他就得吃饭,他吃饭我就能要着饭不是。\"
“是吗?”殷綦冷笑道,“你怀里那个东西就是药铺施舍给你的吧。”
小乞丐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用手去捂怀里的东西,可是等他摸到时,怀里已经空了,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殷綦手上。
殷綦手上是一个古旧的小瓷瓶,看起来与尹鹤塘家里发现的那些瓷瓶十分相似。
玄玉结果瓷瓶,打开闻了闻,说道:“这是巫术禁药。”
“小,小姐,这可不能开玩笑啊,这哪来的禁药呀!”小乞丐吓得脸色刷白,他想起前几年那个因为炼制禁药而被凌迟的巫师,那惨景他现在还记忆犹新。
傅九沉声道:“这瓶药是哪来的?你最好老实说出来,不然就把你交到官府,按施行巫术处置。“
“别呀,饶命,三位大人饶命啊!”小乞丐吓得两腿发软,连连求饶。
小乞丐此时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了,立刻就把他的老大卖了:“这瓶子不是我的,是我老大胡子头的,我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那个老道就是胡子头杀的!
那天老道门口聚了一大帮人,还带着不少花花绿绿的礼物,胡子头鬼迷了心窍,想着一个老头好对付,就想进去偷点东西。
我可没进去,就在外面望风来着。后来他抱着个小木头箱子出来,说是失手弄出了人命。
那个箱子看着木材挺名贵,结果我们撬开一看就是一堆瓶瓶罐罐和几本书,胡子头想把东西卖了弄点钱花,结果东西还没出手,风声就紧了。
听说是有人要找陆家寻仇,街上整天都有官兵巡逻,看谁不顺眼就抓起来关两天,胡子头以为事冲他来的,就跑到山里躲起来了。
这两天从道观抢来的那几个钱都花完了,胡子头就让我拿着东西出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换几个钱。大人,我可都说了,人不是我杀的,东西也不是我拿的,您可别把我送官呀!”
傅九哼道:“你知情不报,也是一个包庇之罪!胡子头现在在哪儿,你带我们过去抓他,将功折罪。”
小乞丐此时只要自己脱罪就好,立刻就带着他们三个人来到后山。
找到了山洞入口,傅九向小乞丐使了个眼色,小乞丐学了几声布谷鸟叫。等了一会儿,洞里没有回音,小乞丐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傅九将手按在腰刀上,压低声音道:“胡子头呢?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戏耍本官!”
小乞丐慌忙摆手道:“爷,您别急呀!我真没骗您。”
小乞丐害怕的看了一眼傅九的腰刀,又看了看身后堵住他去路的殷綦,知道自己肯定逃不了,又硬着头皮对着洞里叫道:“老大——老大——东西卖出去了!“可洞里仍是一片寂静。
“你,进去看看!”傅九踢了小乞丐的屁股一脚。
小乞丐只好拨开乱草,猫着腰走进黑乎乎的山洞里。傅九让玄玉和殷綦等在洞外,自己也跟了进去。
“啊——”洞里传来小乞丐的一声惨叫。
“傅九哥!里面怎么了?”玄玉在外面焦急的问道。
过了一会儿,傅九从山洞里出来,手里拖着吓得半瘫的小乞丐。
“胡子头死了!”傅九面色凝重的看了看玄玉和殷綦,“是黑衣人干的。“
“什么?”玄玉震惊不已,黑衣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没看错吗?”殷綦问道。
傅九肯定的道:“不会错,玄金刀的伤痕我绝对不会认错!”
傅九郁闷的踢了一脚洞边的树丛:“这些黑衣人真是阴魂不散,我们行事如此秘密,竟然还被他们找到了。可是,黑衣人为什么要杀一个乞丐呢。”
玄玉道:“或许黑衣人并不是追踪着我们而来的,也许他们的目的地本来就是洛格镇,只是我们刚好也追查至此。”
“为什么这么说?”傅九不解道。
玄玉问他道:“傅九哥,陆老太爷的那个木箱可还在洞里。”
傅九摇了摇头:“我刚才只顾了看胡子头的尸体,没有留意木箱。“
傅九刚要翻回身去找,就见殷綦已经从洞里走出来:“不用找了,木箱不在洞里。“
玄玉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黑衣人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陆老太爷,或者说是陆老太爷手里的禁药。他知道老太爷有这只木箱,也和我们一样查到木箱被胡子头偷走了,所以杀了胡子头抢走了木箱,可惜这次我们慢了一步。”
傅九将小乞丐交给县衙,又让他们去山洞里给胡子头收尸。
这边小道童也有了下落,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后山的树林之中,脖子上也有一道玄金刀留下的伤痕。
看来黑衣人赶到道观时,陆老太爷已经被胡子头打死了,箱子也不知所踪。黑衣人找到小道童逼问箱子的下落,小道童说不出来,就被黑衣人一刀结果,随手将尸体丢弃在树林中。
之后,或许是小乞丐暴露了胡子头的藏身之地,黑衣人找到了胡子头,将他杀死在山洞之中,带走了陆老太爷那一箱禁药。
案子破了,但是突然出现的黑衣人让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玄玉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对傅九道:“傅九哥,以黑衣人往日的作风,凡事知道他们事情的人都难免一死,你说他们会不会对陆家不利。”
傅九道:“不至于吧,陆老太爷已经死了,陆家其他人未必之情。而且陆家本就是穆项狄的本家,陆老太爷就是穆项狄的亲兄弟,他总不至于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听傅九这样说,玄玉才稍稍安心。
今天晚上星月无光,万籁俱寂,连鸟雀都不敢鸣叫,仿佛有只残暴的巨兽在窥视着大地。
四个身穿黑色斗篷,手持玄金长刀的黑影站立在陆家大院的院墙四角之上,安静的凝视着这座陷入沉睡的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