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具尸体被送到义庄时,玄玉和阿良他们都吓了一跳。女人纤细白嫩的身体上,十分突兀的缝上了一条男人粗壮的臂膀。
这让玄玉更加迷惑了,凶手之前所残害的都是女子,甚至还侮辱尸体,怎么突然会出现男人的尸块。
不过这条手臂倒是让玄玉他们有了新的发现,负责拆下牛皮绳的阿良发现在手臂与肩膀的连接处,似乎有一些图案。
“可恶,这图案本来就只有一点点,还被这些缝合的针孔给弄的乱七八糟的。”阿良抱怨道。
玄玉和阿良一起合力将翻卷的皮肤按平整,玄玉蹙眉道:“这是个纹身,这图案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爪子。”
傅九也凑过来帮忙辨认:“看这利爪,我看倒像是虎爪,或许这个人肩头纹了一只老虎。”
“如果这样或许就有希望了,在肩上纹老虎的人想必不多。”玄玉有些兴奋,凶手的一次突破常规,终于给他们指了一条路。
根据玄玉的判断,这个男人死了不过三五天,傅九立刻命人去找着三五天内失踪的,有老虎纹身的男人。
这一次幸运之神总算是眷顾了他们,一位老者前来报官,说他的儿子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老人的儿子名叫李徒,在牙行里做事,专门做买卖婢女、奴仆的行当,这个人不学无术,早年还与一群地痞混在一起。
李徒哪里都不好,唯独一样好就是孝顺,每隔三五天必定去看他的老爹。可是再一次已经七八天不见人,他爹去家里找了几次都是大门紧锁,牙行也说他好几天没来了,他爹心中不安,就来报了官。
而李徒恰好在后背上闻了一只老虎,据李父讲,那只老虎的爪子就搭在肩膀上。
傅九听了立刻带上人赶到李徒的家里,玄玉和殷綦也得了消息赶到。
李徒家中大门紧闭,殷綦在门外站了片刻道:“不对,有血腥气。”
傅九立刻命人将大门撞开,堂屋里没有任何异常,大家有一瞬间怀疑殷綦的鼻子出了问题。
不过很快就有人在后面喊道:“在厨房里!”大家一进后厨就知道,他们找到案发现场了。
厨房里到处都是血污,地上还扔着案板、斧子和刀子,看来凶手不仅在这里杀了人,还分了尸。
“哎呀,我的天呀!”李徒的父亲大哭道,“早就让你不要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买卖,你就是不听,现在弄丢了性命,可如何是好啊!”
老人被傅九的手下劝走了,又有人在卧室里找了血迹,傅九道:“看来凶手在卧室中杀了人,然后把人拖到厨房肢解。”
“灶台里有东西!”又有人喊道。
一名捕快用木棍子扒拉出一个烧得焦黑的球状物体,“是人头!”有人喊道。
人头已经烧的看不清本来面目,不过想也知道就是李徒的人头了。
“我猜凶手本来是想把尸体焚烧,结果灶火不够猛烈,连一颗人头也烧不掉,他只好把尸体肢解了带走。”玄玉道,“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凶手又把断肢和别的女子的肢体缝在了一起。”
“现在我更想知道这里李徒是怎么招惹到了这个凶手,惹来杀身之祸。”傅九道。
李徒是个混混,得罪的人也不少,不过闹到要杀人分尸的地步倒也不至于。
玄玉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道:“这个李徒是专门牵线买卖奴仆的,凶手会不会和他又生意来往?”
这也提醒了傅九:“对呀,我们看了那么多失踪案的卷宗,都和那些断肢对不上。如果她们都是被人牙子买卖的奴婢就说得通了,因为她们根本是被凶手买了去,所以不会有人上报她们的失踪。”
生意上的事自然问牙行最清楚,牙行的管事对来问话的捕快道:“最近李徒的生意确实特别好,做了好几单大买卖,不过您要是问这客户是谁我可是真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秘密呀,换了我,我也不告诉别人。”
捕快无奈只好走了,管事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恭送。捕快前脚刚走,后脚生意就送上门来。
管事殷勤的向殷綦介绍自己手里的好货色,殷綦却怎么样都不满意,等到把管事的耍够了,殷綦才微笑着道:
“你手里这些我一个都看不上,我只对一个人感兴趣。”殷綦道。
管事立刻陪着笑脸道:“爷看上谁了请尽管说。”
殷綦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悄声道:“我对李徒的那位客人有兴趣。”
管事的脸立刻拉成长白山,不悦道:“客官,你这不是拿我开涮吗?刚才那位差老爷已经问过了,我真的不知道。”
殷綦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道:“你这点花花肠子骗骗别人罢了,李徒做了这么大笔的买卖,你们能不眼红?必定费劲了心机要把这客人撬过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被殷綦戳破了心思,管事的讪笑道:“我不过是留个防备,万一有什么意外别误了客人的事。你看看,这李徒不就出事了吗?”
“那好,你告诉我这客人是谁,不然你这买卖怕是今天就做不下去了。”殷綦嘴上说着威胁的话,脸上确实笑着,只是管事的看了这笑容莫名觉得有些胆寒。
管事的道:“李徒那小子嘴紧的很,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我只听他称呼那个人叫老肖。这个老肖看穿着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主,却一次就要买十个丫头。
要求还很高,要长相好的,粗苯的不行,还要没破过身的,不过出手倒也阔绰。李徒费了不少力气先给他弄了六个,后来又从我这里串了四个给他凑齐了数,我记得还雇了辆大车给他送过去。”
“赶车的人是谁?”殷綦问道。
管事道:“就是街上随便雇的,到地方结账走人,谁能知道呢。”
殷綦有些不耐烦的用指尖敲击着桌面,管事的立刻改口道:“叫什么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倒知道是哪个车行,您要有兴趣可以去问问。”
殷綦拿到车行的名字就走了,管事的在他身后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送走了这尊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