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佛头的碎片,里面果然还有一个头,不过这不是佛头,而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女人。
“是晴娘!”小雪叫道,她拿出昨夜玄玉粘好的泥人仔细对照了一番,两者一模一样,只是泥人按比例缩小了。
阿良刚要问话,毛工全突然推倒了两遍的木架,泥人劈头盖脸的砸在殷綦、阿良和小雪身上,阿良本能的护住小雪的头,殷綦用手挡开木架,看到毛工全正向门口跑去。
门口站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玄玉,毛工全抓起一把刻刀抵在玄玉的脖子上,对着追上来的殷綦发狠道:“你别过来!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弄死她!”
殷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就像你弄死晴娘一样?”
毛工全听到晴娘的名字稍微一愣神的功夫,一颗石子打在他拿着刻刀的手腕上,毛工全吃痛刻刀脱手,殷綦趁机将玄玉救了下来。
殷綦三两下便制服了毛工全,几人押着他回到了县衙。
毛工全见事情已经败露,没有做什么挣扎,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是自己杀害了晴娘。
那时快到正月十五了,他是一个老光棍,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对节日也没有什么兴致。
一天晚上,他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以为是有小偷来偷东西。他拿着棍子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里,没有看到小偷,却看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藏在柴火堆里。
寒冬腊月的天气,天上还飘着雪花,女子身上穿了件薄棉袍,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女子摘下头上的首饰,祈求毛工全给她一点吃的,让她在这里躲一晚。
毛工全见她的样子十分可怜,便同意了她的请求。他给女子端来热面条,女子十分感激,告诉毛工全自己叫做晴娘,是从青楼中逃出来的。
不过晴娘的话毛工全都没有听进去,晴娘的美貌让他一见倾心,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姻缘。
毛工全对晴娘十分好,希望能够多留她几天,但是晴娘一心想早点回家,与丈夫和儿子团聚。
晴娘察觉到了毛工全的意图,便坚持要走,毛工全拉住晴娘向她表白,可是晴娘说自己已经嫁做人妇,不能和他在一起。
毛工全这辈子从没有为任何女人如此动心过,他就像中了邪一般,拉着晴娘求欢,晴娘奋力反抗,两个人扭打起来,毛工全失手杀死了她。
看着晴娘冰冷的尸体,毛工全吓得不知所措,他让自己冷静下里,整理好晴娘的遗容。晴娘虽然死了,但她依旧那么动人,毛工全想要永远的留住晴娘,他拿来做模子的工具,按照晴娘的脸做成模子,又把尸体背出去,丢进了一口废弃的井里。
这之后,他把自己关在作坊里整整一个月,终于做了一个和晴娘一模一样的泥人,守着这个泥人,就仿佛和晴娘在一起一样。
但是泥人太大了,摆在外面不太方便,他又照着做了一个小泥人,可以带在身上时时把玩。
这天他正在劈木柴,他小心翼翼的把泥人放在库房的木架上,以免不小心弄坏。这时泥人摊的老板来找他,因为他一直醉心塑造晴娘的雕像,欠了老板不少货。
毛工全和老板交往多年,也没有多想,就让老板自己去库房里挑选,他忙完之后才想起晴娘的小像还放在库房里。可是当他赶到库房里一看,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晴娘的小像不见了。
毛工全心中有鬼,他怕小像曝光会引来晴娘的家人,他只好忍痛将家中晴娘的雕像砸毁,但是雕像的头他实在舍不得毁掉,那样他就永远见不到晴娘了。
于是毛工全想了一个办法,他又做了一个佛头包住雕像的头部,他把这颗佛头放在了作坊的木架之上,这样他觉得晴娘仍然时时刻刻和自己在一起。
晴娘一案终于告破,徐远鹏无奈的接受了自己再也见不到晴娘的现实,他抱着小宝,准备回到家乡去。
在客栈门口,他惊讶的看到了江灵和她的母亲。
原来江母经过再三的挣扎,还是把江灵的身世告诉了她,江灵这次来就是来给自己的姐夫和外甥送行的。
玄玉一行人也来到客栈和江灵与徐远鹏告别,他们也要启程去追赶傅九他们了。
连着两天日夜兼程,终于追上了傅九的队伍,傅九听说玄玉回来了,十分高兴,立刻迎接出来。
“傅九哥,你可好些了吗?”玄玉听见傅九脚步健硕,声音爽朗,看来恢复的不错。
傅九笑道:“我早就好了,只是御医太过小心罢了。”
“你又来了!”玄玉嗔道,“你忘了上次伤口崩裂的事了,以后可万万不能再逞强了。”
“知道了,知道了。”傅九笑着说道,“看在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一夜的份上,就别一见面就数落我了吧。”
玄玉奇道:“你不是一直急着回邺都吗?现在怎么倒不急了,还在这里等我,回头耽误了镇抚使大人的行程,小女子可吃罪不起。”
傅九戳了戳玄玉的额头道:“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在这里等你是想带你见一个人!”
“什么人这么重要,巴巴的带我去见?”玄玉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傅九道:“这个人叫崔珏,是一个大大的奇人。”
“哦?怎么奇法,说来听听。”玄玉期待的道。
傅九神秘兮兮的道:“他会法术,能使白骨变成真人!”
“呸!”玄玉啐道,“人家还以为你有什么正经事,原来又是骗我取乐!”
傅九见玄玉恼了,忙赔礼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过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还说!”玄玉作势要走。
傅九拦住她道:“是真的,这个崔珏有个十分神奇的本领,只要给他一个骷髅,他就能用泥土还原这具骷髅的容貌,百试不爽。”
“真的有这等奇事?那我们快去见他呀!”玄玉听了十分惊讶,恨不得立刻就见到这个奇人。
傅九笑道:“别急别急,他离此地还有一天多的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