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把手里的东西翻过来掉过去仔细查看,不光是头巾上有血迹,那对耳环上也有血迹,像是硬生生从耳朵上扯下来的。
或许是太过震惊,玄玉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她揉揉有些模糊的双眼,再去看那头巾,她又发现头巾的一角,绣着一朵精致的菊花。
菊花,菊香?
难道这头巾是菊香的,那它怎么跑到小宝手里了?
玄玉立刻站起身想去找小宝问个究竟,可是她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朦朦胧胧间,玄玉觉得有人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殷綦,是你吗?”她这样问,可是却只看到她嘴唇翕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玄玉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但那不是殷綦,是另外一个陌生的气息。玄玉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她想起了晕倒前的事情,她是中了那对夫妻的圈套。
玄玉猜的没错,那碗姜汤里的确被放了迷药。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她的少妇和男人一见她晕倒,立刻过来合力将玄玉抬到了床上。
男人正要对玄玉行不轨之事,却看见玄玉嘴唇开合,双目欲睁,吓得他立刻跑去找妻子:“糟了,那姑娘要醒了,怎么办。”
“你要是利索一点,这会儿事儿都办完了。”少妇低头思忖片刻道,“你别急,大概是刚才她喝的姜汤分量不够,我再去给她灌一点下去。”
少妇端着一碗姜汤来到玄玉的房间,她扶起玄玉,想要把姜汤给玄玉喝下去,谁知玄玉竟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吓得少妇手一抖,险些把姜汤洒了。
“妹……妹子,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少妇结结巴巴的道。
玄玉恨不得撕碎这个女人,可惜她现在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玄玉有气无力地道:“菊香……还有孔玉绢……是不是都是你……”
少妇回避着玄玉的目光,只是苍白的辩解着:“我也是没办法……”
“为什么……你为什么……”玄玉吃力的问道。
少妇咬着手指道:“我……我也是为了我这个家……”
玄玉试着动了动手指,还不行,她决定想办法拖延时间,殷綦回来见不到她,一定能猜到她来了孙均家,虽然她不确定契约解除后殷綦是否还能感觉到她,但她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了。
“为什么这么说?”玄玉用尽量缓和的语气问道。
少妇道:“都是为了我丈夫。”
“他怎么了?”玄玉试探道。
“他很好。”少妇脸上现出幸福的神色,“他对我和小宝都很好,能嫁给他是我上辈子积了德。”
少妇的表情又从幸福转变为失落:“是我对不起他,我身子不好,不能行房。我看见他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我好担心,怕他不要我们娘俩了。”
玄玉不可置信的道:“所以你就……就绑架了孔玉绢?”
少妇道:“我也是没办法,为了拴住他,我什么都肯为他做!只要能满足他,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玄玉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但为了拖延时间,她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对菊香下手?”
少妇黯然道:“我是寡妇再醮,我丈夫不嫌弃我带着个孩子还是把我娶进了门。但是他说从来睡过黄花大闺女,是他这辈子的遗憾……这是我亏欠他的,我得给他补上……”
“你也是想骗我这样把菊香骗进来的?”玄玉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心肠很恶毒呀?”少妇第一次看向玄玉问道。
玄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少妇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前一天,也有一个姑娘送我回家,她才15岁,长得真鲜亮。她要送我进门,我没让她进来。
我丈夫在家里把一切都看见了,他怪我笨,没让她进屋坐坐。我丈夫一晚上都没理我,我慌极了,我怕他生我的气……”
少妇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丈夫的身影在门外晃了一下,她好像看见了丈夫脸上不满的表情。
少妇的手颤抖着端起那碗姜汤来,对玄玉道:“妹子,乖,来再喝一口。”
玄玉拼命闪躲,但是她的手还使不上力气。少妇将碗递到玄玉嘴边,玄玉用尽全身力气把头扭向一边,撞翻了那碗姜汤。
少妇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只要你肯听话,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以后我做大你做小,咱们一家四口好好过日子。”
玄玉嚷道:“你骗我,那孔玉绢和菊香是怎么死的!”
少妇一脸无辜的道:“她们的死都是意外。孔玉绢醒了之后想要逃走,我们当然不能让她逃走,旁边住的孙均就是她的亲戚,如果让她跑了,我们的事情不就败露了。
我们没想杀她的,只是想把她关起来,可是没想到扭打的时候,我丈夫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的头撞在桌角上,就这么死了。”
“那菊香呢?也是意外?”玄玉又问道。
少妇道:“是的。她和你一样,中途醒了过来。可是偏偏不凑巧,她醒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来敲门,她又不肯听话,大嚷大叫的。
没办法,我们只能蒙住她的头不让她出声。等客人走了,我们才发现她已经被闷死了。”
正说到这里,忽然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玄玉和少妇都是一惊。
少妇的丈夫惊慌失措的出现在门外,少妇对玄玉恶狠狠的道:“别出声,不然你就和菊香一样的下场!”然后她冲丈夫点了点头,丈夫深吸了一口气前去应门。
门轴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门被打开,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在门外。
“打扰了。”殷綦彬彬有礼的道,“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可能去过隔壁孙均的家。”
小宝从门后露出半张脸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殷綦。
玄玉在屋里听到了殷綦的声音,她大喜过望,可是刚要张嘴呼救,少妇便用床边的枕头紧紧的压在了她的口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