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傅九拍案而起,“哼,这些黑衣人真是欺人太甚!”
来报案的人叫于和光,是奉池县安平村的村民,他的女儿茉莉昨夜失踪了。
“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傅九问。
“我也不知道。”于和光苦着脸道,“昨天我去弟弟家,回来的很晚,我老婆说茉莉有些不舒服,已经睡了。今早不见茉莉起床,我怕她病了,就去看她,谁知道她根本不在房中。”
于和光着急的说:“茉莉平日很乖的,不会自己乱跑的,只要出门一定会和家里打招呼。”
傅九点头道:“知道了,我会安排人手替你找她的,咱们先去你家瞧瞧。”
来到安平村于和光的家中,他妻子万玉珍背上背着个婴儿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来了一队官差,有些慌张的躲进了屋子里。
“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于和光解释道。
傅九来到茉莉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柴棚边上搭出来的棚子,傅九微微皱眉。
于和光忙解释道:“茉莉原来一直跟着我们睡在里屋,后来她说弟弟晚上经常哭闹,吵得她睡不着,所以自己搬到这里睡了。”
傅九推开房门,房子虽然简陋,但是里面陈设却也干净整洁,看来正如于和光所说,茉莉并没有遭到虐待。
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傅九用手推了推窗户,窗销是插好的,傅九问于和光道:“你们来时,门是锁着的吗?”
“没有锁,只是关着,一推就开了。”
“昨夜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我喝了点酒,睡得实。要不问问玉珍,她夜里要起来奶孩子。”
玄玉来找玉珍,女人和女人总是好说话一些。她轻轻推开里屋的房门,玉珍见只有玄玉一个女子,便起身招呼她坐下。
玄玉柔声问道:“孩子多大了?”
提到孩子,玉珍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她慈爱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脸,道:“刚过了百天。”
“晚上还要喂奶吧?”
“是啊,这个孩子可真能磨人,一夜要吃两三次才行。”玉珍半埋怨半疼爱的说。
玄玉问:“那晚上,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玉珍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摇摇头,不无担忧的道:“什么都没听到。茉莉很懂事的,平时能帮我干不少活,这孩子,能去哪儿呢?”
玄玉还要问什么,却听见院子里一阵嘈杂。
“小婆娘!你出来!你把我的茉莉弄哪儿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嚷道。
玉珍的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众人听见叫嚷声,都从屋子走出来,就连住在附近的村民也三三两两的过来看热闹。
于和光急忙走上前拉住女人道:“翠娥!你在这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翠娥看到于和光,眼里泛起泪光骂道:“哼!你自然是护着那个小婆娘的,怪不得人常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翠娥,你不要无理取闹!”于和光恼羞成怒,碍着官差和乡亲们在,他又不好发作。
翠娥越发不依起来:“我无理取闹?你把我女儿弄丢了,还说我无理取闹!”
“够了!”傅九一声断喝,翠娥和于和光才安静下来,别过脸去,谁也不看谁。
傅九看了看两人,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娥抹了把眼泪道:“大人,您要给我做主呀,一定是万玉珍害了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你怎么知道是万玉珍害了她?”
“这……”翠娥被问住了,“她是后妈,肯定对茉莉不好。”
于和光忍不住说话道:“翠娥,休书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冤枉玉珍,玉珍对茉莉,和亲生的一样。不信,你问问乡亲们。”
“是呀,翠娥,玉珍对茉莉真是不错!”有个老乡附和。
“是呀,要是不说,谁都看不出来不是亲生的。”另一个老乡也说。
翠娥委屈的哭道:“好,你们都向着她。我什么都不图,只要你们把茉莉找到就行!”
“唉……”于和光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女儿。
外面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传进了屋内,玉珍字字听得真切,她咬着嘴唇,紧紧抱着襁褓里的婴儿。
所有的人都被翠娥吸引,走到院子里看个究竟。只有玄玉默默的坐在玉珍对面,她看不到玉珍的表情,只能听到玉珍有些压抑的呼吸声。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去看热闹。殷綦一直笔直的站在玉珍的房门外,目不转睛的从门缝里观察玉珍的表情。这是他和玄玉的默契,单独面对双目失明的玄玉,人们往往会放松警惕,而殷綦,就是玄玉黑暗中的眼睛。
翠娥犹自哭哭啼啼:“你现在有了儿子,为什么就不能让茉莉跟我走,她才八岁,万一叫人拐了去……”
“什么?茉莉只有八岁?”屋外的傅九和屋内的玄玉都有些吃惊。
县衙里来了人,村长为表重视,把自己院子打扫出来给傅九一行人歇脚,几个人顾不得吃饭,就先凑在一起商讨案子。
“这案子也是黑衣人做的吗?”杜大宝首先发问。
傅九道:“目前看来有这种可能,不过还有些疑点。”
“没错,首先是年纪,根据咱们以前的推测,黑衣人的目标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可是茉莉才刚刚八岁,不太符合这个范围。”玄玉道。
傅九点点头:“还有就是,茉莉的房间的窗子是插好的,门虽然没插也是关着的,这不太像黑衣人的作风。他们之前都是任由窗户大敞着,不会做伪装善后的。”
大宝也觉得有些蹊跷:“可是,除了黑衣人,谁还能有如此高的轻功,不声不响的将一个大活人掳走呢?”
傅九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茉莉的床铺没有睡过的痕迹,衣服鞋子也都不在,说明她被掳走时是醒着的,如果她看到陌生人出现竟不呼救,委实奇怪。”
“难道……”大宝脑中灵光一现,“难道会是熟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