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仙姑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她咆哮道：“你能看见鬼是吗？那你有没有见过活着的鬼！”
何仙姑猛然扯下自己的头巾，一张扭曲变形的脸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格外狰狞。
玄玉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殷綦也是一怔，放开了抓着何仙姑的手。
何仙姑低下头，默默把头巾重新系好，她自嘲的笑了笑：“很吓人，对吧。”
玄玉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这种感觉我明白，曾经我的眼睛也吓到过很多人。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何仙姑道：“你们应该听说过，齐欢救过一个被坏人强暴的女孩吧。那个坏蛋，不仅抢占了那女孩的身子，还残忍的割花了她的脸。”
玄玉惊讶的看着何仙姑：“难道你……”
何仙姑道：“我叫何雪燕，我就是那个女孩。”
“可你不是投河自尽了吗？”玄玉道。
何雪燕凄然的笑了笑道：“不错，我这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所以我选择了投河自尽。可惜阎王爷不肯收我，我被河水带到了下游的河滩上，活了下来。”
玄玉拉住何雪燕的手表示同情，她问道：“那你又是怎么和齐欢一家的死扯上关系的？”
何雪燕神情哀伤的道：“我回来以后也不敢回家去，就靠乞讨生活，齐欢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我或许也会被那个人杀了。
所以我经常会到齐欢家附近转转，他妻子人很好，有时还会施舍给我一点吃的。那天，我就在这附近，看到了那个把我害成这样子的恶魔。
我害怕急了，赶紧躲了起来，可是我看到他竟然进了齐欢家的门。我知道他肯定是来找齐欢报仇的，可是我太害怕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了那么多人。”
何雪燕自责的道：“都怪我太懦弱了，如果当时我做点什么，他们一家可能就不会死。我每一天都在后悔，为什么齐欢一家那么好的人死了，可我这样的人还活着。”
玄玉安慰她道：“不要自责了，你也是受害者，最应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个杀人恶魔。你如果觉得对不起齐欢，那你敢不敢出来指证那个坏人。”
何雪燕点了点头：“我敢！”
玄玉给了何雪燕一些钱，让她先找个地方安身，等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
而玄玉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本应在大牢服刑的犯人，只怎么跑出来杀人的。
“看看毕新成在牢里被折磨成那个样子，这个大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觉得意外。”殷綦道。
玄玉拿着六扇门的腰牌调出了当年的档案。强暴何雪燕的人叫袁强，现在还在大牢里服刑。
玄玉和殷綦再次来到大牢，狱卒一见他们立刻点头哈腰的打招呼：“两位又来看毕新成呀，他就在这边，这两天好吃好喝可一点没亏待他。”
殷綦道：“我们这次来不是来看毕新成的，是找别的人。”
狱卒道：“啊？爷，您在这牢里还有别的熟人呀？”
殷綦微微一笑：“对呀，我这个熟人叫袁强，就在这牢里，你带我去看看他。”
“这……”狱卒瘙瘙后脑勺，眼珠子滴溜乱转，一直往牢头那边暼。
“怎么？不方便啊？”殷綦问道。
牢头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狱卒忙赔笑道：“方便，方便，您跟我来。”
玄玉和殷綦跟着狱卒来到一间牢房前，狱卒敲了敲铁栏杆，喝道：“袁强，有人来看你了！”
牢里的袁强回过头来看了看，不耐烦的道：“我不认识他们。”就又倒头继续睡觉。
玄玉眉头微蹙，据何雪燕说那个袁强生得四方大脸，一脸的横肉，相貌凶恶。可是牢里的这个袁强，身材瘦削，还是个窄长脸。
玄玉不动神色的离开大牢，才对殷綦道：“这个袁强有问题，很可能被掉了包。”
好在卷宗里记录了袁强家的地址，玄玉和殷綦一起按着地址找了过来。
殷綦向一个在门口择菜的大娘打听道：“大娘，袁强在家吗？”
大娘打量了殷綦一番道：“你找他干嘛？年纪轻轻的可别不学好。”
殷綦无奈的向大娘解释，自己是受了袁强朋友所托，给他捎点东西。
大娘用手朝前一指道：“他家就在前面，这不，出来的那个就是他。”
玄玉顺着大娘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一个壮汉提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走来，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他仍然是袒胸露腹，一张胖脸上满是络腮胡子，一对狭长的三角眼透露这凶狠狡诈。
殷綦朝着袁强走过去，玄玉拉拉殷綦的袖口，示意他看另一边。殷綦看过去，刚才在牢里的那个狱卒也慌慌张张的朝袁强跑过去。
狱卒气喘吁吁的道：“袁爷，我们头儿让我来告诉你，刚才有人到牢里去找你了，怕是会有麻烦，头儿让你出城几天避避风头。”
袁强还没反应过来，狱卒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你们头儿也是的，还让你跑一趟，早知道我替你带个话不就好了。”
狱卒慢慢回过头，见殷綦正站在他身后，冲他呲着一口白牙，诡异的笑着。
狱卒见被殷綦抓了包，吓得拔腿就跑。殷綦一脚踢了他一个狗吃屎，对玄玉道：“看住他！”然后转身去追袁强。
玄玉左右看了看，从旁边的摊子上抄来一根扁担，对着趴在地上的狱卒道：“你别动啊！”
过了不多时，殷綦揪着鼻青脸肿的袁强回来了，玄玉押着垂头丧气的狱卒一起回到了县衙。
县令诚惶诚恐的坐在堂上，不时掏出手帕擦汗，他不安的瞄一眼殷綦，和殷綦冷冽的目光对了这正着，县令打了个寒颤，赶忙把视线移开。
玄玉道：“大人，人犯已经带到了，您可以开始了。”
县令只好在玄玉和殷綦的监督下开始重审齐欢一家被杀一案。
因为玄玉已经找来了很多证人，尤其是亲眼目击了整个过程的何雪燕，所以案情很快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