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见范云鹏盯着自己,害怕他再动手,赶紧爬了两步爬到捕快的身后,有了捕快做挡箭牌,二黑才敢探出半个身子道:
“你这疯子,要掐死老子不成!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偷过你的老婆,是许丽容给我钱让我去你那捣乱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她,别来找我。”
“你说什么?”范云鹏想要起身,却被殷綦按在原地。
玄玉听出里面似乎还有隐情,便对二黑道:“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黑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道:“许丽容给了我几辆银子,让我去他家里羞辱他一番,说他戴了绿帽子,闹得越大越好,我没多想就去了,仅此而已呀。”
玄玉道:“那你看看范云鹏身边那个女子你可认识。”
二黑转头看了看道:“不认识,从来没见过,长得倒是和许丽容有点像。”
玄玉挥挥手,让捕快将二黑带回县衙先关几天,对范云鹏道:“范云鹏,你可后悔吗?”
可是范云鹏此时已经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了,他像疯了一样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是人……”
突然,范云鹏猛地用头向墙上撞去,幸好殷綦早有预判拦下了他。
范云鹏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让我死,让我死!”
许朝容看到丈夫如癫如狂的样子,吓的不知所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玉轻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包明神散,让殷綦给范云鹏服下,对许朝容道:“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服了药的范云鹏渐渐平静下来,他用双手捂住脸,呜咽起来。
范云鹏和许朝容本来是十分合美的一对,许朝容生得漂亮,人也温柔贤淑,范云鹏对她视若珍宝。
许朝容说她娘家弟弟还小,想要多帮衬帮衬家里,以前姐姐出嫁时,姐夫也没少帮衬家里。
范云鹏家里有间铺子,银子还是有的,妻子的这点要求也不过分。为了给妻子撑脸面,范云鹏第一次陪妻子回娘家就带了丰厚的礼物,岳父岳母笑得合不拢嘴,把这个新姑爷奉为上宾,逢人就夸范云鹏又懂事又孝顺。
每次回去,邻居都开玩笑说许家夫妇对这个姑爷比对自己亲儿子还好。
直到许家想要开铺子时,他们才产生了嫌隙。许老汉以前在饭馆里做过厨子,有点手艺在身,他看到小儿子许洲整日游手好闲,便想开个饭铺,以后儿子也可以有个营生。
可是许家夫妇没有银子,只能求两位姑爷帮忙。可那段时间范云鹏自己的铺子也周转不灵,手头一时有点紧,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最后还是许丽容的丈夫郑秋补齐了缺口,才算勉强把铺子支起来。
可是以往姐夫前姐夫后的小舅子许洲对范云鹏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他认为范云鹏是有意不想出钱帮他,所以经常对范云鹏出言讽刺。
范云鹏对妻子的娘家出钱出力,如今却落得个不是,心里十分委屈,但妻子许朝容不仅不体谅他,反而也埋怨他丢了自己的面子。
夫妻两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一次范云鹏忍不住打了许朝容一耳光,从小被疼爱长大的许朝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立刻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范云鹏也十分懊悔,又是赔礼又是道歉,可许朝容就是不肯原谅他,许丽容和许洲也护着许朝容,许洲甚至要出手打范云鹏。最后还是许大娘出面,让许朝容跟范云鹏回了家。
可是从此以后许朝容就变了,她经常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姐姐许丽容家,回来时又会多了一些漂亮的饰品,有意无意的透露是别人送给她的。
范云鹏怀疑妻子对他不忠,但是想想小骏,他又不敢说破。直到那天所谓的沈公子找上门来羞辱他,说小骏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他替别人养儿子养的开心。
范云鹏爆发了,和许朝容大吵了一架,再一次动手打了她。许朝容带上小骏回了娘家,这次范云鹏没有去接她。
街坊四邻的指指点点让范云鹏的掩面荡然无存,他的生意做不下去了,他关了铺子,一个人凄凉的坐在家中,想想往日的欢声笑语,再看看如今的清锅冷灶,范云鹏咽不下这口气。
他上门去找许朝容理论,没见到妻子却被小舅子许洲打了一顿,他决心要报复许家这些白眼狼。
范云鹏打听到郑秋出门在外,许丽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家,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他以请许丽容说和为由骗开了门,趁她不备用转头在她后脑勺上狠狠的敲了下去。
打死许丽容后,他把许丽容装进箱子放在雇来的马车上,又回去找小骏,骗小骏说要带他去捞鱼。小翠和小永听说要去捞鱼,也兴高采烈的跟着姨夫一起走了。
来到溪边,范云鹏把小骏带到大石头后面,想要掐死这个孽种。但是看着小骏难受挣扎的样子,想着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他的心软了。
这一幕恰好被来向弟弟显摆小鱼的小翠看到了,小翠惊叫着跑开了,范云鹏丢下小骏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小翠掐死了她,返身回来又掐死了懵懂之中的小永。
范云鹏本来想在解决了三个孩子之后就自我了断的,但事到临头他却退缩了,他把一息尚存的小骏丢在河滩上,让上天来决定小骏的生死。
玄玉道:“你说你后悔了,想要自我了断,可是你第二天却故意来许家混淆视听,为了让人不疑心你,不惜说谎嫁祸,你的悔改在哪里?
如果不是今天发现所谓的沈公子和红杏出墙都是谎言,现在昏迷不醒的小骏就是你的亲生骨肉,你还会后悔吗?”
范云鹏沉默了片刻,承认道:“没错,除了后悔伤害了小骏,其他的事我都没有后悔,如果不是许丽容的挑拨,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她才是这些恶果的始作俑者。”
听范云鹏说完,许朝容彻底崩溃了,她挥舞着拳头劈头盖脸的打向自己的丈夫:“你怎么能这么做,你疯了吗,他是你亲生的儿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