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我们该怎么办?”阿良有些绝望的道。
殷綦沉吟了一下说:“马车在这里,她们人一定就在村子里。你回去找傅大人,我留在村子里打听消息。”
“好!”阿良答应了就走。
殷綦又叫住他叮嘱道:“你让傅大人切不可进村,恐人多打草惊蛇,案犯狗急跳墙伤了玄玉,等我打听到消息再做打算。”
阿良答应着去了,留下殷綦在村里。很快,殷綦就和在井边洗衣服的婆娘们混熟了。
“唉,他二婶儿,你听说了吗?村里又丢了个女子。”一个中年夫人一边用棒槌敲打着石头上的衣服,一边说道。
“‘又’丢了?以前村里也有女子失踪吗?”殷綦假装好奇的插话问。
那个被唤做二婶儿的女人道:“可不是吗,算上刘二麻家的,是第二个了。要我说,真该请和尚来好好做场法事,驱驱邪。”
“驱什么邪,”中年夫人撇了撇嘴,“要我说,那事儿就是刘二麻子干的,他早就瞧上那个小寡妇了,所以把自己媳妇弄死了。”
“啊?”另一个年轻媳妇吃惊的道,“不能吧,我怎么听说是刘二麻家的跟人跑了,还给他留了一封什么诀别信。”
几个人正聊得热闹,昨天那个小寡妇也拿着衣服来到井边,几个婆娘立刻闭上了嘴。小寡妇也很识趣,找了个远离她们的地方默默捶打着自己的衣裳。
小寡妇用最快的速度洗好衣服,端着木盆离开了,她的背影还没有完全消失,井台上又重新热闹起来。
殷綦已经不知不觉的离开了热聊的婆娘们,跟在小寡妇身后。
小寡妇打开门,把沉重的木盆放在地下,回身准备关门,可是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你要做什么!”小寡妇被殷綦吓了一跳。
殷綦冷冷的道:“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你和刘二麻子是什么关系?”
小寡妇见殷綦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殷綦可没有时间看她害羞,催促她快讲。
小寡妇只好道:“那都是他一厢情愿,和我没有关系。”
小寡妇说刘二麻虽然对她有意思,但那是在他老婆跟人跑了之后,在这之前,他们两人绝无瓜葛。刘二麻虽然其貌不扬,但平时为人也还算正派。
殷綦敲响了刘二麻家的门,他谎称自己是刘二麻媳妇娘家的远房亲戚,来看看她。
刘二麻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远房亲戚”,还是把殷綦让进了屋。
“你表姐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刘二麻苦着脸道。
殷綦道:“我听说了,后来就没再找找吗?”
刘二麻道:“找啥,她都写了那样的信,我还舔着脸找啥。”说着从供桌上的神像下面抽出一个信封。
殷綦打开信,一眼就认出和放在阿峰马车上的那封勒索信的笔迹一模一样,上面写着她有了新的相好,让刘二麻不要再找她云云。
他不露声色的道:“姐夫,这上面写的什么?”
刘二麻道:“我也不认字,不知道写的啥,还是找隔壁张拐子帮我念的,哪知道她写的是这个,丢死人了!”
这时刘二麻的小儿子跑进来喊肚子饿,刘二麻叹了口气道:“你看看,家里每个女人,孩子也没人管,家都不成个家了。”
殷綦起身告辞,临别时又问:“姐夫,我想找人代写一封家书,村里有几个人识字呀?”
刘二麻说:“隔壁张拐子就会,不过他人怪得很,你还是去找马半仙或是刘得水吧。”
等殷綦出了村,傅九带了人早就等在村口,原来傅九从严光霁那里听说玄玉不见了,立刻放下手头的事,亲自带着一队人赶来,恰好在半路上遇到了阿良。
“怎么样?”傅九心急的一把抓住殷綦问道。
殷綦把发现的事情告诉了傅九,傅九道:“那我们兵分三路,同时去这三家,掘地三尺也要把玄玉找出来。”
傅九带人去找刘得水,阿良带人直奔马半仙家,殷綦则带着人去了张拐子家。
张拐子一早听见有人在村里找人,还有个少年来他家打听,刘拐子三言两语把他糊弄走了,自以为蒙混过关的张拐子松了一口气,开始烧起午饭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拐子打开门,几个穿着官服的人立刻涌了进来,殷綦走在最后。
几名捕快不由分说立刻开始在屋子里找了起来。
“大白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张拐子嘴上抱怨着,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上的伤口。
“没有。”
“没有。”
几名捕快分头搜索,都一无所获。
看来玄玉不在这里,殷綦有些失望,本来张拐子家的位置,是从失踪的纹岚从二姨家出村的必经之路,殷綦认为他的嫌疑最大,可是这巴掌大的院子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就在殷綦转身要走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张拐子虽然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但是却露出欣喜之色。
不对,有古怪!
殷綦收住离开脚步,在屋子里踱着步,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忽然,殷綦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厨房的柴堆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殷綦搬开柴火,里面躺着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他送给玄玉的玉梳!
殷綦将玉梳紧紧攥在手中,玉梳的梳齿刺痛了他的掌心。
“去请傅大人过来。”殷綦沉声道。
傅九和阿良前后脚赶到了张拐子家里,有大群捕快让本就不大的院落显得更加狭小。
张拐子一脸惫赖的站在院子里,无论傅九怎么问,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傅九恨不得一拳打死他,可是他死了,就永远没人知道玄玉的下落了。
傅九焦躁的在屋里屋外搜索着,殷綦静静的站在院子的一角,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张拐子的表情。
每次当傅九走到炕边时,张拐子的表情就会变得有些紧张。
殷綦走进卧室,跳到炕上,把炕上的褥子和炕席全部掀开,露出一块青石板。
傅九也过来帮忙,他和殷綦两个人合力挪开青石板,一扇被铁链牢牢锁住的木板门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