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壮汉还是晚了一步,还没等他完全回过身,殷綦已经重重一脚踢在他的后脑勺上,壮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脸朝下倒在了地上。
殷綦踩着壮汉的背跳过去,将阿良嘴里的破布拽出来道:“玄玉在哪里?”
阿良边咳边道:“我们的马车被卡住了,我被认伏击昏了过去,但是恍惚中好像听见小姐在后面追我。”
殷綦捡起地上的镰刀丢给阿良,自己继续往山上跑去。
“喂……你帮我弄开呀!”阿良喊着,可是殷綦已经看不见人影了,阿良只好自己蠕动着让麻绳在镰刀上慢慢摩擦。
殷綦站在悬崖边望向漆黑群山,他看到不远处林子里似乎有微弱的火光,立刻急速跑过去。
韩纪蹲在地窖口,居高临下的看着在一片污浊中挣扎的玄玉,戏谑的道:“等你想通了就喊我,不过我没什么耐性,不会等你太久的。”
头顶的木板门被砰的一声盖上,一片黑暗之中尸臭味更加浓烈。忽然,一双小手抓住了玄玉的衣襟,玄玉被吓得汗毛倒竖。
“姐姐……”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叫她。
玄玉才想起刚才被扔下来的小菁:“小菁!”她伸出手,把小菁紧紧搂在怀里。
尸体腐败散发出剧烈的臭味让玄玉一阵阵作呕,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梦妍和胖子身上那可怖的黑斑。
尸毒!玄玉更加紧张起来,她要想办法出去,在这里待久了很可能会像梦妍那样染上尸毒。
玄玉摸摸腰间的荷包,在来屏阳之前,玄玉特意带了一丸可以预防尸毒的赤焰护心丹。但是玄玉只带了一颗药,玄玉犹豫了一下,将唯一的一颗药塞进了小菁的嘴里。
我得出去,不能在这坐以待毙!玄玉想起之前梦妍说自己是如何逃出地窖的,她也如法炮制。
尸体圆滚滚的,还裹满了粘液,玄玉不住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才终于摸到了地窖的木板门。
可是她的手指才刚刚碰到木板门,不够力气打开它。玄玉奋力的踮起脚尖,再去推木板门,忽然,她觉得手指上一轻,木板门打开了。
然后一只有力的冰凉的手抓住她,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脱离了肮脏的泥沼。
“小菁还在下面!”玄玉焦急的道。
殷綦解下腰带,顺下去让小菁抓住,将她也拉了上来。
看到小菁也安然脱险,玄玉这才将满心的委屈发泄出来,她扑到殷綦怀来,哭着道:“你怎么才来呀!”
洁癖严重的殷綦大惊失色的叫道:“喂——快点松手,你身上好臭——”
玄玉才不管这些,她拼命抱着殷綦哭够了才松开手。玄玉才干眼泪,才看见躺在地上失去知觉的韩纪,她收过去狠狠踢了他两脚才算解气。
殷綦脱掉沾满污渍的长衫,把长衫撕成布条困住韩纪。然后三个人来找阿良,阿良此时已经割开了绳子,将那个绑架的壮汉捆了起来,坐在火堆边等待殷綦。
当满身脏污的三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时,阿良简直惊呆了。
“阿良,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玄玉。”殷綦道。
“啊?哦……”阿良乖乖照做,把外衣脱下来,自己只穿着贴身的衫裤。
玄玉脱了脏衣服,换上阿良的衣服才觉得舒服些。殷綦又扒下韩纪身上的衣服把小菁也裹了起来。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举着火把前来营救的小雪和村民们,大家一起帮忙把这两个杀人恶魔押送到了衙门。
回到客栈的当晚玄玉就病倒了。
“应该是中了尸毒。”殷綦皱着眉头道,小雪和阿良都忧心忡忡的看着玄玉。
阿良担心的道:“尸毒,我爷爷说过,这尸毒可大可小,万一……会不会像那个梦妍那样……”
“呸呸呸!”小雪狠狠给了阿良一拳道,“闭上你的乌鸦嘴,小姐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玄玉咳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真是凑到一起就吵架。我没事的,我在地窖里待的时间不长,只是吸入了一点点,过几天就没事了。”
殷綦道:“不行,这里没有药,我们得尽快回邺都去。”
虽然玄玉还想留下来审讯韩纪,但是殷綦这次可不由着她了。殷綦决定天一亮就起程回邺都,此前玄玉已经修书一封快马送回邺都,请傅九派人来接手,所以他们留下阿良在这里接应。
临行前,玄玉一再叮嘱阿良道:“我已经让傅九哥派人送赤焰护心丹来,在药送来之前你千万不要自己去地窖。”
阿良道:“放心吧小姐,我知道了,你要小心身子啊。”
殷綦快马加鞭赶回邺都,给玄玉吃了药,又请大夫看了,说尸毒已入体,还需服用一段时间将尸毒祛除才能保确保无虞。
玄玉被殷綦关在家里不许出门,平日除了去医馆哪里也不能去,傅九和大宝似乎都很忙,偶尔来探她也是坐坐就走了,玄玉在家里闷得发慌,快要疯掉了。
好在过了不久,洪绫便从屏阳回来了,总算有人陪玄玉说话了。
“洪绫姐姐,怎么阿良没同你一起回来呀?”小雪趁着给洪绫上茶的功夫问道。
洪绫接了茶碗,笑道:“这次案子重大,我是押韩纪回来受审的,阿良还留在那里处理那些尸体呢。”
小雪皱着眉头道:“啊,那么多尸体,他一个人岂不是要在那里待个一年半载才能做完。”
玄玉打趣小雪道:“你们两个呀,在一起就吵,见不到面又想,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谁想他了!我就随便问问。”小雪红着脸辩解道。
洪绫笑道:“放心吧,怎么会只有阿良一个人,已经从周边县府调了很多仵作过去帮忙了。”
洪绫又对着玄玉道:“那个韩纪真是太狠了,竟然杀了那么多人,虽然清点工作还没有结束,但是阿良说那里不止一个地窖,几个地窖加起来恐怕要有五十具往上的尸体。”
听到有这么多尸体,小雪惊得咋舌,玄玉则更关心韩纪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