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大宝的一番努力,他们发现认识乔雨荷的不是李采,而是谢荣。那时不光李采在易家打短工,谢荣也在易家做短工,那次送乔雨荷回家的车夫就是谢荣。
殷綦询问了牢房里的犯人,发现关在谢荣隔壁牢房的一名犯人也认识李采,并且他承认自己曾经和谢荣提到过李采的死。
“可恶,竟然被这个家伙耍得团团转!”大宝忿忿不平的叫道,“来人呀,提审谢荣!”
公堂之上,大宝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乔县令坐在一旁听审。
大宝一拍惊堂木,喝道:“带谢荣!”
谢荣被带上大堂,他一看公堂上的阵势,立刻觉得大事不妙,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下跪磕头。
大宝看着跪在堂下的谢荣冷笑道:“哼,谢荣,你好演技呀!明明是自己犯的案,却花言巧语嫁祸于人,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荣装傻充楞道:“大人,您在说什么呀,小人怎么听不懂。”
大宝将证据一一列出,说得谢荣哑口无言,大宝见他不说话,抽了一支令箭在手,喝道:“来呀,先打他三十大板,如若不招,再打三十,打到他招认为止!”
谢荣大喊道:“慢着,我招!反正我也逃不过一死,何必死前再受皮肉之苦,我招了就是。”
大宝收回令箭道:“快说!”
谢荣承认确实是他杀了乔雨荷,当年他在易家打短工时认识了李采,一次管家派李采去赶车送一位客人,李采恰好跑肚,他就替李采去了,他送的这位客人,就是来易家拜访的乔雨荷。
那阵子他沉迷赌钱,欠了一屁股赌债,这天他刚在赌场耍了一个通宵出来,又输了个精光,恰好看见在街上买东西的乔雨荷。
乔雨荷幼时就帮助母亲料理家务,性格十分独立,即便现在贵为县令的千金,还是经常一个人出门。
谢荣认得她是县令的千金,他当时输红了眼,竟然头脑发昏,想要绑架乔雨荷勒索一些银子。
他趁着四下无人,掳走了乔雨荷,他逼着乔雨荷自己写信勒索赎金,可是没想到乔雨荷不从,还大声呼救,谢荣怕她的喊声惹来别人,情急之下掐死了她。
看着乔雨荷逐渐僵硬的尸体,谢荣这才清醒过来,她是县令的千金,如果这件事被人知道他简直是万死不辞。于是他偷偷把尸体背上荒山,深深的埋在乱石之下。
五年后,他故技重施,再次绑架撕票,因为崔珏的神技而被抓住判了斩监候。谢荣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开始思考如何做才能让自己有一线生机。
直到一天他隔壁的牢房关进来一个惯偷,两个人闲聊之间提到一个叫李采的旧相识,当谢荣听到李采的死讯时,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中。
他利用李采也在易家做过短工的时间重叠,决定把乔雨荷的死栽赃在他身上。乔雨荷是乔知县的亲生女儿,这个砝码绝对分量十足,说不定可以换自己一条命。
可惜,他自导自演的这场戏终究还是被识破了。乔县令气得浑身颤抖,怒判谢荣车裂之行。
乔雨荷的遭遇令人痛惜,惨死五年之久今日终于得到昭雪,傅九特慰问了乔县令后就不再打扰他,让他有时间消化心中悲痛。
之前没能请成的立秋之宴,傅九也有机会补上了。崔珏在宴席上只顾吃菜,傅九说十句他才答一句,多亏了大宝和阿良在一旁插科打诨,气氛才不至于太尴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玄玉终于按捺不住,对崔珏说想要亲自经历一下他的复容绝学。玄玉知道这绝学是崔家的不传之术,但她实在对这门技艺太好奇了,才提出了这个不情之请。
这个请求理所当然的被崔珏拒绝了,其实在他心里倒并不在乎这是不是自己家族密不外传的技艺,他只是天生不喜欢与人交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不过在得知玄玉是已故的兵部尚书裴仲之女时,崔珏的态度倒有些松动了。
“裴尚书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里,他是唯一和我聊得来的人。”崔珏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自己话让坐在他身边的傅九有些尴尬。
崔珏对玄玉道:“以前裴尚书邀请过我很多次,都被我拒绝了,我也觉得有些亏欠于他。可惜裴尚书后来出了事,他的这份情我也没法再还了,我就答应你的要求吧,也算我还裴尚书一个人情。”
“不过……”崔珏有些为难的看着玄玉的眼睛,“你的眼睛这样,也看不见我是怎么做的呀。”
玄玉听见崔珏答应了,大喜过望,她指着殷綦道:“没关系,你让我坐在旁边就可以了,他可以替我看,他就是我的眼睛。”
不过,老天爷好像专门要作弄玄玉,接下来的日子里,连下了三天大雨,玄玉抱膝坐在窗前,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心生烦躁。
突然窗外一阵嘈杂之声,有人慌慌张张的跑来喊道:“不好了,山上泥石流了,有人被埋了!”
傅九听见立刻就要冲出去,幸好被大宝拦了回来:“傅大人,你身上有伤,不能淋雨啊,您放心,我带着兄弟们去看看。”
傅九让他带上所有的人过去救人,连阿良也自告奋勇的跟着去了。
小雪见大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有些担心起来:“小姐,什么是泥石流呀?”
玄玉解释道:“泥石流就是下暴雨的时候,山上被泡松软的泥土和石块会随着洪水一起变成泥浆流下来,泥石流甚至连村庄都可以摧毁,十分凶险。如果被泥石流买了,多半是凶多吉少。”
这么一来,小雪更加担心了:“那阿良和大宝哥不会有事吧?”
玄玉宽慰她道:“放心吧,他们会见机行事的。”
幸好雨势已经减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天快擦黑,大宝他们才回到驿馆,一个个都像泥猴一样,浑身都被泥浆包裹了。
大宝来不及擦一把脸,就找到傅九道:“傅大人,不好了!山里冲下来很多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