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脸上和双手占满血迹的士兵,撑住一口气,李紫墨用手托住已然开始隐隐作痛的肚子。
“军部……军部出什么事了?”“四太太,大帅的军车被人事先动了手脚,大帅才一上去,车子就炸了。”
“炸了?”“眨眼间,连同大帅,车上的三个人全都没了。炸飞的一只手,就落在……就落在我跟前儿。”
惊闻噩耗,一瞬间,李紫墨只感觉天旋地转,各种嘈杂而恐怖的声音在耳边阵阵回荡。
紧跟着,倒退两步之后,一个支持不住,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四太太。”
慌忙跑过去,曾妈尝试着,用力将李紫墨抱在怀中。
“四太太,您可要撑住啊。千万不能吓我啊。”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嫣红立在原地,全然不知所措。
“曾……曾妈。”
片刻之后,李紫墨睁开了眼。
“四太太,您现在感觉如何啊?肚子有没有疼得厉害?”曾妈随即问到。“我……我没事。快……快去。”
“去……去哪儿啊?”“快去齐淑苑,把消息告诉二太太。”
“齐淑苑。二太太。”惊慌之下,曾妈不由地重复到。“让她……让她护好楚江,以防不测。”……
军部正门不远处,望着浓烟冲天的大火,廖司令深深地舒了口气。
“司令,威名赫赫的陆应山就这么死了?”这时,一旁的一位军士低声说到。“陆应山作恶多端,今日的下场算是他迟来的报应吧。”
“群龙无首,眼下,军部之中怕是全都乱了。”“事发突然,眼见一军之帅被活生生地炸死,那些乌合之众必定会失了方寸、乱了阵脚。”廖司令稳稳说到。
“司令的打算是……”“寡不敌众,陆应山的军部,我碰不得;不过,他的大帅府,我倒是可以再去一次。”
说罢,廖司令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兵士。
“属下早就听闻,陆应山的大帅府奢华无比,府中的几位姨太太更是容色绝佳。”“哼。尤其是那位四太太,当真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呢。”
说着,廖司令和那位军士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趁着军中大乱,不如请司令这就带着咱们一同去大帅府里见识见识吧。”“兄弟们跟随廖某多年,暗中筹谋多日,今朝又助廖某报得大仇;如此大功,廖某又怎能不予酬谢呢?”
说完,廖司令骑跨上马,一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
“陆应山。我廖怀忠要踏进你的大帅府,代胡司令还你一个家破人亡。”……
“紫墨。紫墨。”
冲进回音阁,孔安焦急地四处张望着。
“安子哥,你听我一句。这时候,咱们应该赶回军部去,先稳住军心,再做下一步打算。”紧随孔安身后,齐三说到。“军部肯定要回,不过,我一定要先带上紫墨。”
“安子哥,你即便要护着那个女人,身边也得有人啊。眼下,府里才咱们几个,一旦遇上什么事,根本抵不住啊。”齐三再说到。“抵不住也得抵。总之,不带上紫墨,我心里根本稳不下来。”孔安应到。
“你不听我的,迟早会死在那个女人手里。”“齐三儿,你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走,我孔安绝不强留。”……
猛地推开内寝房门,床榻之上,李紫墨面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
“紫墨。”快步上前,孔安一把握住了李紫墨的手。
“你……你这是怎么了?”“孔副官,四太太刚刚出了很多血,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怕是保不住了。”曾妈答到。
“紫墨,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我这就带你走。”
正当孔安要抱起李紫墨之时,曾妈在一旁拦了下来。
“孔副官,你要把四太太带到哪儿去啊?”“陆应山死了,这个大帅府已然变成了危险之地,我得把她带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断断不能被牵累到一丝一毫。”
“安全的地方?什……什么地方?”曾妈紧跟着问到。“你跟我一起走,还像从前一样,照顾好紫墨。”
听着孔安的话,此时,齐三急在心头,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孔安。孔安。”
抬起头,此刻,虚弱的李紫墨尽力握了握孔安的手。
“紫墨,你想说什么?”凑近些,孔安轻声问到。“求你,能不能带上二太太和楚江一起走。”
听到这句话,孔安不由地一顿。
“紫墨,我先带你走。二太太和楚江,齐三儿可以带着他们。”
“肖……肖姨太呢?她还活着吗?”“我不知道。或许,已经死了吧。”
缓了口气,李紫墨接着说到:“九香。还有九香。能不能把她救出来,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四太太,孔副官不是三头六臂的神仙,他哪里顾得了这么多人。”
这时,实在忍耐不住,齐三开口说了一句。
“闭嘴。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孔安立刻回到。
“我……我知道,这的确是为难你了。”
这一刻,望向孔安,李紫墨的眼神中充满了女人的柔弱与无助。
“紫墨,你放心。府中还有几个兄弟,我这就让他们去把三太太放出来。”……
用力推开密室中的暗门,顿时,一股凉风从里面钻了出来。
跟着,试探地望向漆黑一片的门内,才稳下心神的青蓝不禁一脸惊疑。
“太太,这……这里面是……”“这是密道,自同齐堂直通府外。”大太太说到。
“密道?”“这是帅爷早就布下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沉了口气,大太太点燃了手中的灯烛。
“听着。拿好东西,小心跟着我,咱们这就从密道离开帅府。”……
黑暗狭长的密道之中,走了一段路之后,大太太停了下来。
捂住胸口,她倚靠在墙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太太,您怎么了?”抬高灯烛,青蓝连忙问到。“没事。没事。让我先缓一缓。先缓一缓。”
顺势坐在地上,大太太蜷缩着双腿,一双手开始不住地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