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陛下所说,这世间巧合的事情多了,只是一个梦而矣,做不得真。”赵皇后可不赞同秦帝的话,世间若是巧合事不多,何必灵琅这丫头同太子殿下竟然合做了一个梦。
“这怎么一样……”秦帝瞪着赵灵琅,依旧想问出一个所以然来,他是想都不敢想,他所掌控的朝廷中,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觊觎他的皇后,那可是诛灭九族的。
“陛下……”赵皇后面色沉了下来,难不成她不知道被人觊觎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可为什么非得要现在问清楚,没看到灵琅那丫头还在地上跪着,她可是有着身孕呢。
“来人,赐座,让灵琅郡主坐下说话。”秦帝看着赵皇后面有不郁,仍不肯放弃,皱着眉头坐在主位上,他就是想听听看,这位灵琅郡主的梦到底是如何做的,是谁觊觎了他的皇后娘娘,又是谁胆敢污蔑武安侯府,将一国壁垒赶尽杀绝,九族皆灭,大秦开国这么多年,这么重的责罚也只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施行过的。
“陛下,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梦而矣。”赵皇后就差直接扯着秦帝的衣领让他消停些了,这都是灵琅那丫头做的一场梦,能不能要这么上纲上线,梦中的事情焉能做准?
“就算是梦,朕也要听一听这灵琅郡主是如何做的这个梦,好歹也让朕知道,这帝都之内,有谁会惦记着朕的皇后,最起码有一日朕真是有了什么意外,也要提前帮皇后把那些贪婪之辈处理掉。”
事关赵皇后,秦帝还是很执着的,只要他活着,就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侮他的妻子,在死之前,他也会帮她把一切威胁处理掉。
赵灵琅乖巧的坐在软榻上,秦帝问一句,她便答一句,所说所言只说是梦中所见:秦帝为何会身死殡天,姑母赵皇后如何被朝臣和后妃攻讦,又如何被凌相觊觎,为保清白,赵皇后如果被迫自尽,却甚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
“……”听着灵琅郡主的梦境,秦帝紧紧拽着赵皇后的手,久久不曾出声,虽然只是梦境,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后世会有那么多的改变,他所珍视的人,亦受到那么多的伤害。那可是赵安锦啊,一辈子活的恣意洒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逼的自尽,那可是自尽啊。
“那武安侯府呢,你阿爹阿娘,还有三个哥哥,他们呢?”赵皇后问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心中都在打颤,这可是她的家人啊,平日里纵是相隔千里万里,仍是心心念念挂牵的家人。不管是梦里梦外,她都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一生顺遂啊。
“陛下遇袭,那些朝臣认为是我武安侯府与境外勾结,才有贼子潜入大秦帝都,行刺陛下,一纸诏令,说我武安侯府乃通敌叛国之辈 九族尽诛,没留一个活口。”
光是遥想当初的那道诏令,赵灵琅浑身都在抖颤,为了替父母兄长求情,她跪在秦陆言的大殿前,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可那纸诏令依旧发了出去,阿爹阿娘,三位兄长,还有那些未普蒙面的阿嫂和侄子侄女,皆数被斩……
“太子呢,太子当初在做什么?”
“武安侯府被诛杀怠尽,北疆再次来犯,太子殿下御驾亲征。”赵灵琅提起上一世,所用话术没有丝毫偏颇,一点一滴的都透露着一个从第三方眼中看到的事实,可就是因为如此,赵安远和燕缡夫人才更是心疼自家闺女,这丫头,到底从什么时候做了这样一个‘梦’。
“御驾亲征,后宫应以你为尊,你又是如何……”
“凌家小姐同太子殿下青梅竹马,与凌太妃感情甚笃,武安侯府又是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斩杀……”这也是为何,姑母赵皇后能被人活活逼死,而她赵灵琅亦被一介宫妃活活杖杀的主因,没有了武安侯府,她们的心机和手段,是万万比不上帝都这些世家贵女。
“丫头,那在梦中,你怎么不还手,阿爹阿娘教你一身守边疆的本事,在帝都娇生惯养的那些贵女们,哪里是你的对手……”燕缡夫人嚷着自己的女儿,这丫头性子可从来没有怯过场,什么时候成了站着挨打不还手的性子?
“诛杀武安侯府的那道诏令颁下之前,我在太子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可我拦不住那道诏令,急怒之后被他打晕,醒来之后,我的手脚 ……”想到这里,赵灵琅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腕,“他们挑了我的手筋和脚筋,让我成了一个再不能与人对战的废人。”
说到这里,赵灵琅委屈的想哭,她虽然是在直述一个梦境,但那也是他真实经历的啊。
“好孩子,不哭了,只是梦啊,只是梦。”赵皇后挣开秦帝的手,把赵灵琅揽入怀中,这孩子,只是一个梦而矣, 也值得她气这么久,虽说这样想,但是赵皇后却也是莫名的心酸,若真如灵琅这丫头所说,那她将来的日子,也真是不好过啊。
“是啊,你这孩子,只是一场梦而矣,哭什么呀。”燕缡夫人也走了过来,擦掉自家闺女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你看看,阿爹阿娘,还有你陛下和你皇后姑母,你的三位兄长,不都还在吗?”
“是啊,只是一场梦,做过就忘了,也就你们女人这么小性子,这种事情也要上纲上线,非要惦记出一个所以然来。”赵安远一旁拍了拍长子的肩膀,心中莫名也有些酸梦,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如一天,他护不住自家的妻子儿女,那他们该怎么办?
“是啊,只是一场梦而矣……”秦帝叹了一口气,时至此时,他算是明白了当初太子的欲言又止,为何宁愿被侯府杖责加身,也要去寻赵灵琅,这孩子,是愧了吧?
“是啊,只是一场梦而矣,可我现发今仍感同深受,太子殿下不也困在梦中不愿醒来?”赵灵琅提及秦陆言,真真是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总是纠缠于他,她又何必在此同帝后提及前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