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这是春草特意炖的老鸡汤,慢点……”
春草出工,半夏就得出力,接过递来的吃食,想着一口口喂到自家小姐嘴里。
“不用,我自己来。”虽说不知道自己为何手脚乏软,但是赵灵琅自认还没到需要人喂食的地步,就想着坐起身来,把那闻着就很可口的鸡汤一饮而尽。
“你还是躺着吧。”燕缡夫人给了自家姑娘一个白眼,摁着她的肩膀不让起身,“你可知道你昏睡了多久?还想着起身?”
“什么昏睡,我不就是在阿娘身边眯了一会?”赵灵琅皱皱眉头,乏力的身子让她索性顺着阿娘的力道又躺了回去,“现在什么时辰了,阿爹和哥哥们还没有回来?”
“都守了你三天了,见你退了烧,他们刚去军营那边。”燕缡夫人也是无奈,军中事务调整,那爷几个本来就忙得脚不沾地,偏生这丫头高烧三天不退,爷几个硬是舍下军中事务,三天内在她身边寸步未离,直至她退了烧,爷几天才匆匆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等闺女醒来。
“三天,您说我烧了三天?”难怪醒来之后浑身乏力不说,还又渴又饿,赶情问题出了这里。
“先别说话,把鸡汤喝了,养养精神再说。”燕缡夫人接过半夏手中的鸡汤,看着自家闺女,又怜又恨:“你说你挺着个肚子,去大牢凑什么热闹,那凌家丫头就跟个疯狗似的,光想逮着你咬一口……”
“我这不是……唔……”赵灵琅倒想解释什么,只可惜自家老娘不给这个机会,鸡汤一勺勺的喂进嘴里,抱怨和指责也是一句接一句,训的赵灵琅恨不得爬起来直接给自家阿娘磕一个,再下个军令状什么的,保证以后这种事情坚决不凑热闹。
“秦陆言和陆战北这两个小子,这几日也时不时的在府门口转悠,你阿爹和阿哥们下了严令,不许他们踏进府门半步……”对于这两个人,燕缡夫人也是多有埋怨,灵琅这丫头任性妄为,可这两个在帝都生帝都长的人,难道也未曾听闻这孕妇对将死之人的避讳?
也是幸亏自家闺女没事,否则这些老老少少,里里外外,她一个都不放过,就是赵安远,都让燕缡夫人亲手打了几巴掌。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喝完了鸡汤,听完了教训,赵灵琅还是觉得有些饿,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娘,期待能否再给些吃食填填肚子。
“你几日滴水未进,不能一次吃太多,先缓缓吧。”好歹灌进一碗鸡汤,又把心中所有怨气对着女儿发泄了一通,燕缡夫人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几日没有进食,现在难道不应该给顿饱饭吃?可这心思赵灵琅敢想,这话却是不敢说。
“半夏,看好你家小姐,没事就别让她出去乱转了。”知道闺女没事,燕缡夫人也起了身,她手头上的事情也是多着呢,不能总在这里陪着女儿。
“阿娘这话,什么叫做有事,什么又叫做没事?”好歹她还是个将军呢,现在军务要大做调整,难道她不应该早点归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帐中的那点事情,我已让你三个哥哥代为处理,你还是在府里休养的好。”出去这一趟,就惹出这些事非,燕缡夫人自己有些年纪了,往后的日子了还想享受这含饴弄孙之乐, 可着实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赵灵琅能说想自己去处理吗?可看着自家阿娘那似笑非笑的脸,莫名的怂了,哥哥们代为处理就代为处理吧,毕竟距离处理军务,还是上辈子的事情,哥哥们代为处理也是不错,很好,很不错。
自从大牢一别,秦陆言已经几日没有见过赵灵琅,唯一得到的消息还是武安侯父子四人,因那女人高烧不退,硬是停滞了三天的军务,守在侯府里寸步未出,他同那陆战北本也想去瞧瞧,却被拦之门外,区区的斥侯小兵,军帐中或许可直接顶头上级,但是却没有踏入武安侯府大门的资格。
“可有打探到郡主的消息?”
不得已,秦陆言不得不又唤出了暗一,必竟他们的职责就是护他身边之人余,顺便再帮他打探各路消息。
“主子,郡主是从大牢回去的当日便昏倒在燕缡夫人身边,高烧三日后,便奇迹般的退了烧,如今是被燕缡夫人强行扣在府中休养……”暗一的消息也只有如此,这北境城不比帝都,帝都里除了皇室,各家各府多多少少也都有自己的私兵护卫什么的,可是这北境城就不同了,除了武安侯府,其余各门各户可没有养私兵的习惯,甚至可以说一句,在这北境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是最基本操作。
“孤是问那女人现在如何了?”秦陆言当然知道赵灵琅发了高烧,为了这事,赵长柏可是挨了几十军棍,就是因为他的一时不慎,竟然让赵灵琅去看这份热闹。
可是他们两个呢,他和这陆战北当着这赵灵琅的面,硬生生的勒死了凌婉宁,着实让她好生看了一回 热闹,只是没想到,这热闹看还需要付出点代价,那个女人, 竟然回府就发起了高烧?
“奴才无能,郡主的消息,奴才也就查到这么多。”暗一自感很是羞愧,必竟这些消息,一看就知道是武安侯府刻意放出来的,他再想追查点更为详细的东西,险些被人直接打出来。
“算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总之那女人没事就是了。”陆战北看得还是比较宽的,不同于秦陆言的关心则乱,在他看来,赵灵琅这个女人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主,这次虽然只是发烧,可若真有什么事情,那武安侯府估计早就乱了,哪里还能似如今这般,风平浪静,几乎连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去把那两个太医带来。”秦陆言没理会陆战北的话,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知道这小子万事不随心的态度,可是他不行,那女人肚子可还怀着他骨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