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七钱，栈香五钱，鸡舌香四钱……阿嚏！”
看着书本学调香的宋绾灵只觉得脑袋大，一个喷嚏后刚弄好的香粉瞬间被吹散！
“咳。”
一侧的宋绾玉也被波及，一脸无奈：“六妹妹。”
“阿嚏阿嚏！”
连打两个喷嚏后宋绾灵干笑一声：“嘿嘿，我小心点，小心点哈。”
另一侧的宋绾诗摇头笑笑，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调好香后将之置入香炉，再放上隔片，点香，品香。
这些东西前世祖母便手把手地教过她，从不曾忘。
宋绾玉的熟练程度也不遑多让，动作优美到窗外站着的云嬷嬷也无可挑剔，殊不知前世她最擅的就是品香插花这种豪门贵族之间的风雅之事。
馥郁但并不呛鼻的香味从一侧飘来，清新微凉的清香又从另一侧飘来，宋绾灵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不禁苦了脸色：“四姐姐五姐姐，你们这就做好了？？”
宋绾诗轻笑，起身来到宋绾灵身旁坐下：“调香不必太过刻板一定要按着书中所说的分量，六妹妹放松一点，只按自己喜欢的香气来调。”
宋绾玉也放下手中香勺，扭头看向宋绾灵：“六妹妹喜欢什么味道？”
“嗯？……”
宋绾灵沉吟了一下，拿起一块橙皮：“这个，我挺喜欢它的味道。”
“那就这个。”
宋绾诗拿起香勺舀了适量已经制好的橙皮香粉：“以橙香为君，六妹妹觉得再加入些什么可以君臣相辅，更好闻呢？”
宋绾灵闻言思索片刻。
她还不会调太复杂的香，便只选了两样，蜡茶末和丁香。
橙香粉先入，加少量丁香调匀，以蜡茶之末汤点澄清，再入白蜜调和，最后置入香炉，点香品香。
“不错。”
云嬷嬷从后门走了进来：“橙香为君，丁香为臣，君臣相辅，再合清茶之味，倒也别致清新，颇为提神醒脑。”
宋绾灵闻言立马不好意思了：“都是四姐姐和五姐姐教我的。”
云嬷嬷整日里板着脸严肃的不得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得到云嬷嬷的赞许！
云嬷嬷满意点头：“四姑娘五姑娘天资聪颖，调的香也是极好的。”
她也是真的没想到这调香品香她就教了两节课两个姑娘居然就这么娴熟厉害了！
宋绾玉和宋绾诗调的香各有特色，她品了品后也是完全没得挑！
不过这显然不是她教得好，是两个姑娘自己天赋好！
宋绾玉和宋绾诗闻言倒淡定的很：“嬷嬷谬赞了，我们还有的要学呢。”
这些能力都是前世所得，身处侯府那种勋爵人家，没什么用的风雅事是最得会的，这也不是她们真的天赋异禀，实在没必要骄傲。
见二人如此荣宠不惊，云嬷嬷倒是更满意了几分。
心性亦可，如此才能走的长远。
被淑妃派来之前，她是真的没想到一个五品武将家居然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似乎宋家那嫁去昌平伯府的大女儿也素有贤孝美名，看来这宋家是真的挺会教女儿的啊！
“如此，几位姑娘就再多练练吧。”
光是教理论没用，调香品香还是得亲自上手试。
“是。”
宋绾诗三人恭敬应声。
宋绾玉和宋绾诗回了自己的位子，随手便又调制了几种香，看起来竟是比云嬷嬷还更驾轻就熟几分。
宋绾灵扬扬眉，也不想翻书了，便按宋绾诗刚刚指点的那样随着自己的心意乱配，虽失败不少次，但也有成功。
云嬷嬷只坐在上位，将几位姑娘的表现都记在心中。
“老夫人家的姑娘天资格外出众。”
傍晚，云嬷嬷和白秋跃来了老太太的慈安堂说话，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白秋跃：“尤其是四姑娘和五姑娘，夫人教的极好。”
白秋跃神色微动，冷淡的面上露出一点笑意：“是两个丫头自己聪慧。”
见白秋跃果真毫无芥蒂，云嬷嬷心中满意点头。
“说起来，六姑娘倒也不差，只是心性还跳脱了些，不过有两个姐姐看顾着，活泼些也是好事。”
云嬷嬷笑呵呵的说。
“让嬷嬷费心了。”
白秋跃温声道。
自家女儿什么样白秋跃肯定是最清楚的，她倒也不打算逼着宋绾灵学得多好，只要知事明理便好，正如云嬷嬷所说，还有两个姐姐看顾着她呢，总不会出岔子。
云嬷嬷笑着道：“不费心、不费心。”
这是她带的最轻松的学生，虽然这也是她第一次教学生。
“云平也莫要将那两个丫头夸得太过了。”
老太太突然道：“都是在卖弄呢，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云嬷嬷眼神一深，笑了笑道：“老夫人此言差矣了，两个姑娘都是聪慧人儿，何为卖弄？老夫人也请放心，老身心里有数，姑娘们规规矩矩地学着规矩，学的都是恰恰好的。”
老太太面上浮现出满意之色：“劳烦云平了。”
她也是疼爱自家孙女的，说那话也不是刻意打压，只是慧极必伤，太打眼了传出去引来妒恨也不好，毕竟他们家主君官小，太出风头了也不好。
云嬷嬷是聪明人，自然一点就通。
不过她亦是淑妃的人，虽不会外传，但淑妃那边她肯定是要说的！
“老太太，五姑娘送了莲子银耳羹来。”
这时，秋嬷嬷提着食盒进来：“说是几位姑娘一起做的，给老太太你们润润嗓。”
“这几个丫头。”
老太太语气放缓，面上浮现出笑意。
云嬷嬷笑呵呵的恭维一声：“可都是好姑娘呢，实在是老夫人和夫人教的好，老身瞧着，这日后的前程定都是不差的。”
白秋跃眼神微动，却不置可否。
老太太眼皮子一动，目光微转：“小姑娘家家的，我还舍不得着呢。”
宋绾玉差不多到了适龄，但倒也不用着急，宋绾诗和宋绾灵还小了些，再多留两年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