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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祈福

依依墟里烟 苏瑜 2330 2024-11-13 10:57

  一日。

  叶母偶感风寒,一直低低咳嗽着,正好叶湫来请安,见她生病了,有些担心。

  “祖母,您是生病了吗?有没有看过大夫?”

  叶湫站在叶母身边扶着她的手,仰头担忧地看着她,叶母见到她就心烦,将她推开一些,随意敷衍道:“没什么事,你请过安就出去吧,别留在这添乱。”

  叶湫不知道她为何是这样的态度,只以为她是生病了心情不好,没想那么多,只想着留下来,看看有什么她能帮忙的地方。

  “祖母,湫儿只是担心您,想您快些好起来,您要是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吩咐湫儿便是,湫儿会去办好的。”

  叶母本来只想把她赶走,但她身边的丫鬟突然站出来,问道:“小姐,有些话老夫人不方便说,就由老奴来代劳吧。生病除了喝药以外,家人去祠堂中祈福,也能好的更快。您年纪虽小,但心意若诚,便可去祠堂跪上一夜,为老夫人祈求身体康健。”

  叶湫有些迟疑,她先前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只知道生病了看大夫才是关键。

  婢女早已被王若兰收买,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原先找不到机会为难叶湫,如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看见她犹豫,便带了些质问的语气道:“小姐怎么不回答,难道是不愿意孝顺老夫人,为老夫人祈福吗?”

  叶母不发一词,听见这话甚至还看了叶湫一眼,眼里带着点严厉之色,像是在谴责叶湫的不懂事。

  这也是婢女敢用那种态度的原因,她是跟在叶母身边的老人了,知道叶母讨厌叶湫,对于叶湫受罪自然是乐见其成,于是肆无忌惮,毕竟这里离京城山高皇帝远,叶湫一个五岁小孩,没人撑腰,能掀起什么风浪?

  叶湫本以为叶母会阻止,但看见她的眼神也就死心了,只好点头照做。

  “湫儿并没有那样的想法,请祖母放心,好好养病,湫儿这就去祠堂为您祈福。”

  叶母嗯了一声,摆手示意她退下,又示意婢女,“小姐不认路,你带着她去吧,她年纪小不懂事,有哪里做的不对的,你提点一下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盯着叶湫,不要让她偷懒,婢女听明白了,点头称是。

  叶湫这天晚上便真的在祠堂跪了一整夜,期间小莲和叶沅心疼她,想要让她休息一阵再跪,通通被婢女挡了下来,阴阳怪气一阵,叶湫不好反驳,只能闷声跪着,隔天就受凉,发起了高烧。

  叶母的病本就没那么严重,如今跟叶湫的高热一对比,更是无足轻重,但叶母担心叶湫刚来没多久就发烧这件事传出去,会被人以为自己虐待,虽然她对叶湫是不好,但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自己名声也很重要,于是按下这件事,只让人去请了个大夫来看。

  叶沅想将此事通知叶青,被叶母叫人拦下了。

  “湫儿如今住在这里,就是由我做主,你事事都要去找青儿,可曾将我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况且小孩子恢复快,发烧罢了,很快就会好的,何必用此事叨扰青儿?”

  叶沅比叶湫年纪大,看得也更透彻,经过这几天,算是明白了叶母对小姐的轻视,被她这几句话说的有些气愤。

  “奴婢并没有不尊重老夫人的意思,只是老爷担心小姐,生病不是小事,而且还是这样的高热,还是应该通知老爷为妙。”

  叶沅只是一个婢女,叶母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一个丫鬟也想教我做事?我说过了,这里现在由我做主,我生病都没有通知青儿,湫儿生病又何须告知?你要是不服我管教,就自己收拾包袱离开。”

  叶沅有些气愤,但确实拿她没办法,想送信出去,也得先经过叶母仆人之手,更何况,她舍不得将小姐丢在这里,不愿离开,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只能返回房间,悉心照顾叶湫。

  叶母见她转身回了叶湫的房间,面上得意,转头吩咐旁边的仆人,“盯着她们,不许让她们通风报信。”

  至于叶湫身体如何,并不是叶母担心的事,只要人没死,她就不会没法跟叶青交差,而且现在大夫也请了,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再多的,她也没什么能做的。

  叶母身边的下人都十分冷漠,他们大都收了王若兰的银两,不让叶湫太好过,于是对她并不恭敬,甚至有时候碰了面,也只会无视她们主仆三人。

  小莲从厨房回来,再次碰了壁。

  “小姐,奴婢没用,厨房里没有新鲜的菜式了,只剩下这些残羹剩饭,奴婢想跟他们理论,但他们只说,要是不想要,就连这些也没了,奴婢只好先回来了。”

  这样的场景几乎是天天发生,叶母没有让叶湫同自己一起吃饭,而且也不让厨房给她们送吃的,要她们自己去取,每次拿回来的都是剩菜剩饭,而且量还少,根本吃不饱,不仅吃食,在穿衣上面也被叶母克扣了,主仆三人生活拮据,吃不饱穿不暖,日子很难过,而且叶湫还在长身体,被这么对待,更加瘦弱了。

  叶母的虐待不止表现在吃穿用度上,还时不时有体罚,不管她们做了什么,叶母和她身边那个婢女总能找到借口让她们去祠堂罚跪,而且是三人一起跪,不到时间不许起来,她们的日子过得水深火热。

  叶湫脸色苍白,精神恹恹地趴在桌上,脸色十分憔悴,眼底光芒渐暗。

  “叶沅姐姐,小莲姐姐,你们说爹爹还会来接我吗?他知道我在这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

  叶沅和小莲心中不忍,但还是安慰着:“老爷关心小姐,不会放任您不管的,肯定会来接您回去。”

  叶湫心中难过,但也从这句话受到鼓舞,坐直了身体。

  “那我要给爹爹寄信,让他快些来接我回去。”

  叶沅起身研墨,叶湫给叶青写了封信,叶母这一次没有阻拦,但这封信最终还是没到叶青手上,到了叶府就直接被交给了王若兰,叶青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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