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此次的试探，动机不甚明显。

　　傅之序将情况事无巨细，全都禀报了皇帝，顾锦淮在一旁听着，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如此看来，大战一触即发，爱卿在这个当口选择回朝，可做好善后？”

　　“启禀皇上，按照您的指示，不敢有所怠慢。”

　　沈御点头，“宫中亦不太平，朕想着若是能借由此事查出朝堂之内的细作，一箭双雕才好。”

　　沈御所想，也是顾锦淮心之所盼，傅之序回来，明面上看着是秘密的，实则消息应该早就走漏出去了。

　　西域究竟是寻衅滋事，还是真的要公开同南朝对抗，就看年前这几天有没有动作了。

　　“难为爱卿总揽大局，听说还受了伤？好些了吗？”

　　傅之序弯着腰，说：“谢皇上关心，怪臣疏忽，当时不曾料想到敌军会出手伤人，目下伤口虽还未完全长好，不过已无大碍。”

　　“那就好......”沈御连连点头，想着开口略做赏赐，又怕太过高调，影响了之前的布局。

　　“爱卿有功，朕自会论功行赏，不过眼下是要委屈你一二，且等万事尘埃落定才好。”

　　“臣惶恐，这都是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同皇帝又说了不少场面话，傅之序同顾锦淮才得以开始说正事，二人就着当前局势探讨了一番，又各自提出了不少对策，老皇帝才放了人。

　　顾锦淮和傅之序走出御书房，才发现子时已过。

　　隆冬室外的寒冷瞬间钻进皮肤，两人均竖起了汗毛。

　　“去太傅府坐会儿？我看看你的伤。”顾锦淮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提议道。

　　傅之序挑眉：“你深夜带着我回去，你家那位没意见？不会打扰你了么？”

　　顾锦淮耸耸肩，“我家那位很是大度，对我信心十足，就怕你思念家中娇妻，找了旁的借口来搪塞于我。”

　　他有个哪门子的娇妻？

　　又不是真的！

　　“......走走走，去你的太傅府！”

　　提起冯妙人，傅之序倒是想起来了，这如何哄女孩子开心，面前这位闷骚入骨的才是大佬。

　　喝上一口温热的普洱驱了寒气，顾锦淮总算愿意搭理他了。

　　一路上傅之序聒噪地问了许多，顾锦淮愣是一句话都没说，现在愿意开口，却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丢给对方一系列的反问。

　　她又不是你夫人，做什么哄她开心？

　　她与你闹翻也好，融洽也好，重要么？

　　柳家铺子的危机早已解除，反正你也不想娶妻，趁早和离，各走各路，还花这个心思做什么？

　　傅之序听得冷笑连连，狡兔死走狗烹。

　　这个人，不逼他是不是就难受？

　　他去西域这两个月，除了忙着正事，闲暇之余，确实会想起冯妙人来。

　　他知道，两人这场姻缘是强行拉上的，无关情爱，但一想到以后关系破裂，冯妙人从他生活里消失，他心里又觉得有些别扭。

　　这种别扭一直持续到落雁衣衫褴褛地出现在军营，才逐渐消失。

　　是了，他心里的人是风月，这点毋庸置疑。

　　至于会不会再有别人挤进来，至少目前而言，他的主观意识里并没有这个打算。

　　可是，他又无从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放冯妙人离开，这种矛盾压得他很是烦躁。

　　“你别废话了，她一个女孩儿家，既嫁给了我，我自然要对她负责。我是不打算再娶的，将她养在府上，我又不是养不起。”

　　顾锦淮斜了他一眼，“你养得起，你手上攥着宝石生意，便是醉琼楼里的姑娘全接回来，也饿不死。你怎么不把落雁娶回去一块儿养着？”

　　傅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