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最喜欢的茶花开了，快来看！”

　　“主子，下雪啦！这可是今年的初雪！”

　　“主子，奴婢跟定您了，这辈子都不离不弃，奴婢发誓！”

　　......

　　浑浑噩噩，反反复复，脑子里都是芷兰的声音。

　　不是说好了不离不弃么？我还在，你怎么就已经走了？

　　“芷兰......”

　　沈未晞很想挣扎着醒来，奈何她像是被困住了一般，无论怎么走，四周依旧阴冷黑暗。

　　唇瓣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紧接着，甘泉注入口中，沈未晞咽了口唾沫，灼烧的嗓子舒服了许多。

　　随即，梦里透进了光亮，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芷兰，是你吗？”

　　对方没有应答，沈未晞急了，飞身上扣住那人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这人竟是......

　　沈未晞骤然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刺得她瞬间又闭上了。

　　“醒了？”

　　这声音...顾锦淮？

　　努力适应了光亮，沈未晞再次睁眼，面前的男人逆光站着，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身后像是镀了一层金光，宛如神祗。

　　沈未晞轻轻拍了拍头，芷兰的脸从脑中一闪而过，她忽然倾身一把抓住顾锦淮的衣袖，“芷兰呢？”

　　顾锦淮垂眸，“起来去灵堂看看她吧。”

　　攥着衣袖的手青筋暴起，所以不是噩梦，芷兰是真的离她而去了。

　　眼睛湿了，沈未晞抬手擦了擦，再然后，又湿了。

　　渐渐地，手的速度赶不上眼泪的速度。

　　这是顾锦淮第一次亲眼看见沈未晞哭，成亲四年，这人强悍得像是没有泪腺，看着她如此脆弱他只觉得整颗心被扼住了一般，疼得他喘不过气。

　　“别哭了。”

　　顾锦淮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原本因为身边有人，沈未晞一直压抑着，虽然眼泪控制不住，但起码一直没有哭出声。

　　现在听见这人的安慰，她发现她反而忍不住了，“我想一个人呆会儿，行么？”

　　顾锦淮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她，“哭完了起来吃点东西，我带你去灵堂。”

　　沈未晞没应，重新睡回被窝里，顾锦淮站着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出去了。

　　沈未晞最终没踏进灵堂。

　　人都已经进了棺材，她去了又能怎么样？

　　听顾锦淮的意思，芷兰是婢女，没资格进去同长公主陪葬，袭风去城郊买了墓地，先下葬，待日后他去了，再托人合葬。

　　芷兰临终前将一直随身戴的玉佩送给了袭风，算是对他的一个交代。

　　袭风把玉佩当作信物，因而没有避嫌，花了好些积蓄给她买来了贡缎的成衣换上，让她风风光光下葬。

　　沈未晞看着袭风红着眼睛忙前忙后，悲伤之余还有一丝庆幸。

　　她的芷兰，值得他这样对待。

　　沈未晞心情不好，但从昨日夜里出来她便没回过柳府，更何况陆景珍还在府上做客，顾锦淮免不了要提醒她两句。

　　她倒是不在乎，昨天她留了字条，秦姨娘只会以为她是一大早出去的，只要今日晚上不要太晚回去，没人会追究她去了哪儿。

　　天彻底黑了下来，顾锦淮备了一桌子饭菜，劝滴米未进的沈未晞过来吃点。

　　沈未晞摇头，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反而饿着肚子喝了不少酒。

　　顾锦淮无奈，搂着她的腰将她带到房顶上看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