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请家法
“至此,这便是大人你的家事,我也不便置喙,剩下的事便有大人你来处理吧,你毕竟是太子殿下的恩师,你的处理结果肯定是得当的。但是敦和她毕竟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伤害,还是希望孟小姐能登门正式道个歉,也好让敦和不必郁结于心。”
“这是自然。”孟太师脸色已经发青,应下盛柯。
盛柯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茶水又不好喝,点心也不好吃,还不如早些回家寻些好吃的来。
想到这里,他起身告辞。
但是还没等他走远,后面孟太师便朗声道:“你们几个,压住小姐。”
“请家法。”
盛柯不屑的笑笑,敢情这是演给自己看呢。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孟家,也没回头看一眼。
孟太师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其实孟俞烟若是打死不认,她也没办法,但是盛柯都已经把梁秀成搬出来了,孟俞烟的脸色也瞬间就不再镇定从容,若是孟太师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是他傻了。
他这副样子确实是演给盛柯看的,他是太子的老师,言行品德上是一定不能出错的。
上次他后院纳妾已经被皇帝盯上了,若是这件事闹到皇帝面前,免不了又是一桩麻烦。
孟家家法,请的是孟家祖师爷为官的时候笏板。
孟家乃书香门第,自开国以来便是高门。哪怕中间发生过王孟祸乱,孟家也有本事在事后保全孟家根基,直到东山再起,不像王家退居琅琊,逐渐没落。
“把手伸出来。”
屏风后面几个围观的庶女都被孟太师这幅脸色吓得不轻。
就连孟俞烟的小脸也白的像是一张纸,加上她本就瘦的有些脱形,更像是一阵风来了,就能将她吹走。
一旁的孟夫人也被吓得不轻,本着贤母的名头,站了出来:“大人,烟儿知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说完,又眨眨眼让孟俞烟跟孟太师认错。
孟俞烟一向不喜欢这个继母,撇开眼,神色冷淡,背脊挺直。
孟太师见她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更是失望,从下人手中接过笏板:“你可知错?”
“女儿知错。”
“你是太师府上的嫡长女,满含了我们孟家的殷切希望,希望你出落的有才,正直,品性纯良。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你犯得着去惹那混不吝的盛家人吗?你图什么?你将来是要做皇妃的人,犯得着跟他们那一家子一般见识吗?”
孟俞烟垂头,不说一句。
“你以后还去招惹他们家吗?”
孟俞烟张口,想要说不会。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她清楚的知道,她打心眼里不喜欢盛采薇的做派。
以后还是会针对她的。
所以她只能闭口不言。
孟太师见她这副模样,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中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太倔强了,太执迷不悟了,行事手段尚且太稚嫩了。
更让他生气的,是孟俞烟反抗他的态度。
孟俞烟明知道说什么能让孟太师高兴,可他偏偏不说,偏偏反其道而行。
一个大家族中,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种有反骨的人。
“你去不去?”
孟俞烟平静地伸直了手,仍旧一言不发。
“好。好啊!”孟太师都被她气笑了,“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你了?”他转头对孟夫人怒目而视,“你看看你,教出来什么样的姑娘?”
屋子里顿时乌泱泱的跪下一大片,大气不敢出。
笏板重重的打在孟俞烟的掌心,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可是真正用了大气力了,可见孟太师是真的生气了。
孟俞烟立刻眼泪就出来了,但是她咬咬牙,应是将眼泪逼了回去,腮帮子都因为用力而略显僵硬。
她的手指头蜷了蜷,几乎是伸都伸不直,掌心立马就有了血色。
孟太师见她还是不认错,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反抗过他。现在孟俞烟尚且在孟家就这般不听从教诲,将来若是真的入宫或者入府做了太子妃,皇妃,那还会受家里面摆布?
笏板一下又一下打在孟俞烟的手上,同时也落在了所有人的心里面。
最后硬生生是打到第十三下的时候,孟俞烟晕了过去,手心肿的跟发面馒头一样。
“父亲!”由远及近,一个青年着月白衣袍,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屏风后的庶女们看过去,年长一点的立马认出,这是当年受命离京的太师府嫡长子——孟嘉树。
第十八章孟俞烟道歉了
只见青年一身月白长衣,芝兰玉树地立在门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卷云纹的长穗绦,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白玉。眉长入鬓,双眼细长而温润,言行举止亦是翩翩有礼。给人的感觉如同三月春风,只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如他一般温润守礼,君子如玉。
萧景昭也是君子,但是二人给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萧景昭天生的气质便是生人勿进,自带两分凉薄之意,如同碧水寒潭,幽深清冷,让人觉得如同谪仙,不可随意接近。
孟嘉树不同,翩翩公子孟嘉树,若三月春风,初升旭阳,温暖却不灼人眼,若是一定要形容,那便是谪仙下凡,多了几分烟火气。
“儿子见过父亲。”
孟太师看到自己这个得意儿子,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你来做什么?”
方才孟俞烟的丫鬟看情况不对,连忙出门去找孟俞烟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结果还是来迟了,看到地下那个不省人事的孟俞烟,抱着她痛哭起来。
“听闻妹妹惹父亲生气,故而前来看看。不知道所为何事。”
孟太师也累了,挥挥手说,“我也懒得再提这件事了,让你母亲讲给你听吧。”
孟嘉树和孟俞烟不同,他对孟家所有人态度都很好,包括自己面前这个继母。
孟夫人给他原封不动的讲述了整件事。
这件事只要讲理的人,都能听出来谁是谁非,谁对谁错。
孟嘉树心里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妹妹,居然能做出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