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奶奶说，人家身份尊贵，人家的妻子身份也不是咱们能动的起的，虽然咱们家还占了个郡王名头，但是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郡主，家中也是有爵位的，听说祖母还是大格格。奶奶知道你喜欢那人的长相，可是那长相有什么好的，长得好看的男人大多薄情寡义，反而还不如你哥哥这样得来的更老实可靠一些。”

　　老太太指了一下程烨，程烨的目光不由地苦涩了一些。

　　他知道奶奶是在哄晴儿，自己哪里能比得上萧景昭。

　　“不要不要，我就是要嫁给那个大人！”晴儿闹了起来，旁边的靖南郡王被她哭的烦，现在头顶上本就悬了一把刀，不知道陛下降不降罪，自己这个女儿，非但不省心，还因为一个男人在这儿大半夜的吵闹。

　　“胡闹！”靖南郡王一拍桌子，道，“都是你们惯出来的！你在靖江这边是地头蛇，你去了京城人家正眼都不带看你的！哭什么嚎什么？等下陛下怪罪下来命都要没了，还在这里想一些儿女之事，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上个月打死三个丫鬟，你放眼看看，即便是那京城来的姑娘中，有你这么骄纵的吗？”

　　“可是他们苛待我，本就是他们该死……”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搂到了怀里，“孩子还小，你凶她做什么？她无非是看见那大人好看，起了心思罢了，我们家孩子将来做太子妃都是有可能的。你有这闲工夫对内逞英雄，还不如到陛下面前仙去认个错。”

　　老夫人说的对，靖南郡王瞪了晴儿一眼，带着下人去向皇帝请罪了。

　　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儿，还不如主动出击。

　　皇帝那边还真没有怪罪靖南郡王，他权瘾大，收了很多地方的兵权，靖南郡王府上的确没有能打的，他真正怪罪的是自己身边带着的那些羽林卫和御林军。

　　靖南郡王见皇帝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连带着整个程家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持续到后半夜，才渐渐熄火。

　　盛采薇酒劲上来后，后半夜都睡得踏实。等她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睡着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巧儿将她扶到镜子前，给她梳头，绘声绘色地讲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听说聂小姐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骂起孟小姐来了，太子殿下还为孟小姐说话，好一场大戏呢，小姐你没看到，真可惜。”

　　“太子哥哥帮着孟俞烟？”

　　“是啊，她当时哭的梨花带雨的，便是奴婢看见也觉得有两份心疼。不过……”巧儿赶紧表忠心，“巧儿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断断不会被她外表迷惑。”

　　盛采薇失笑，“聂柔嘉这次是满腔怒火打到了棉花上，只能自个儿跟自个儿生闷气罢了，她怎么可能玩的过孟俞烟呢？”

　　孟俞烟只在没人的时候，才会稍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一旦人多了，她都能装的滴水不漏。

　　遇上孟俞烟，一旦跟她争执起来，最后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想来是这些年在孟家后宅磨练出来的。

　　不过盛采薇心中已经想好怎么收拾她了，她便再跳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关系。

　　“最主要的是，后半夜陛下还遇到了刺客。”

　　“刺客？”盛采薇吃惊。

　　她并不知道围猎途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她委屈，送她去皇陵的命令一下来，她就收拾东西去了，倒不像孟俞烟一般推三阻四，硬是被塞着来了围猎。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陛下已经给太子和二皇子赐婚，期间发生了什么，她都不大了解。

　　“嗯，已经抓到了。”

　　“抓到了？”盛采薇吃惊，“那刺客能越过重重防卫，进去刺杀陛下，就这么容易被抓到了？”

　　巧儿挠了挠头，道，“好似是这么说的，是冉大人亲自抓住的，若是旁人的话，兴许还没有那么可信，但如果是冉大人出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个人……小姐您兴许还认识呢！”

　　“我认识？”盛采薇侧目，“谁呀？”

　　“是陛下身边的小郑子，就是每日给陛下来回送奏折的那个小郑子，咱们入宫伴驾的时候遇到过几次。”

　　“怎么会是他？”

　　盛采薇能隐约猜到是皇帝身边的人，但是断断没有往小郑子的身上去想。

　　小郑子在她印象中一直都是那个低着头，听凭皇帝吩咐的羸弱孩子，常年弓着身子，细细想来盛采薇都不记得他有多高。

　　“好像是少年的时候家中被陛下灭门，而后又净身被送入宫中，心中一直恼恨陛下吧。”巧儿道，“不过奇怪的是，陛下并没有亲自处置他，听人们说，好像是陛下这段时间总是梦到兰妃娘娘，不敢再下手杀人了，便交由小萧大人处理了，让小萧大人交出一个结果就是。”

　　盛采薇闻言，鼓起腮帮子，“他倒好，自己不想杀戮，将这个刀交给小萧大人，真是打得好算盘。”

　　盛采薇这边虽然这么说，她却不知，萧景昭那边是算准了皇帝不会亲自处理小郑子。

　　他担心午夜梦回被人找上，故而找了萧景昭来代替他行事。

　　萧景昭也乐得接下这把刀。

　　冉启和那几个下属已经去领罚，这件事只要最后萧景昭给出一具尸体，便能处理妥当。

　　萧景昭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小郑子，“你的家人下落我已经通知给你了，你只需要乘船过去便是，其间自有我的人护佑你，愿你早日家人团聚。”

　　小郑子眼眶一湿，落下泪来，“多谢大人。”

　　“你受苦了。”

　　小郑子身上全是被严刑拷打的伤口。

　　“只要能逃离这里，也不算辛苦，况且事成之后，我既有钱拿，也能找到小时候失散的家人。”

　　“我也是偶然得知你弟弟还活着的，当年陛下处理的很干净，你弟弟养在外祖家才幸免于难。”萧景昭挥了挥手，道，“你快走吧，再晚就走不了了。”

　　小郑子抹了抹面颊上浸湿了的泪水，背上行囊行了一个大礼，跟着十三离开了。

　　“随便找个尸体，给陛下交代。”

　　“是。”萧大领命，又道，“冉大人在外面等您。”

　　萧景昭颔首，“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