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乐知道颜娜和嬷嬷的不对劲,快步走回关雎宫,对任雪玲禀报:“娘娘,奴婢刚刚去送衣服给掖庭洗,后来遇到了颜娜。”
“颜娜对嬷嬷百般讨好,但嬷嬷却十分冷淡。按理说盈妃是妃位,而且如今有孕,不应该是嬷嬷讨好颜娜吗?”
“更何况嬷嬷也对奴婢十分讨好,而且奴婢还在那箩筐里闻到了铁锈味。”
任雪玲思索着,重复了一遍贝乐的话,喃喃道:“铁锈味……”
贝乐问道:“娘娘,咱们要查吗?”
任雪玲道:“查,当然查,此事定会和盈妃有关。”
“明天你送衣服时,记得……”
任雪玲同贝乐说好计划,贝乐应声就告退了。
第二日,请安时,慕容嘉娴用有孕在身身体不适,来得晚了些作为借口,易若情也对她无可奈何。
请安后,任雪玲留下和易若情说了慕容嘉娴的不对劲。
“铁锈味?”易若情有些震惊,她想到了,女性来月事时弄到衣服上,衣服就会有铁锈味。
但慕容嘉娴有孕,怎么会来月事?
易若情不敢多想,对任雪玲道:“此次若是事情查清,本宫定会重赏你。”
任雪玲摇摇头,道:“臣妾不在乎赏赐,臣妾只希望能真相大白,皇后娘娘能开心些。”
易若情笑了笑,心中有些感动,但还是调侃,道:“你这时怎么这么肉麻?”
关雎宫。
贝乐拿着箩筐,又来到了掖庭,嬷嬷还是一样讨好贝乐,贝乐不动声色,嬷嬷只好尴尬地叫身旁的小丫鬟把衣服拿走。
嬷嬷继续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位娘娘的婢女送来衣服。
在嬷嬷的视野里,贝乐已经走了。
而嬷嬷不知道的是,贝乐走到拐角就藏在那里,等待着慕容嘉娴的婢女来,看看她们说什么。
贝乐这一回送衣服送的早,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颜娜。
颜娜拿着箩筐缓缓走向嬷嬷,嬷嬷东张西望,见附近没人,对颜娜道:“你家主子来月事,那衣服不好洗,洗了还留一块印子在那里。”
“这件事可是欺君之罪,颜娜姑娘,得加钱。”
颜娜脸上的笑容十分讨好,这样的笑反而让嬷嬷高兴了,她对嬷嬷说:“嬷嬷放心。”
说完颜娜就把钱袋塞在嬷嬷手里,嬷嬷颠了颠份量,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道:“颜娜姑娘把衣服拿走吧,善后的事老奴可不管。”
“是,嬷嬷说的是。”颜娜镇定地拿走衣服,心想着烧了不好,会引人注意。
于是在未央宫,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埋了。
贝乐刚听到“月事”那两个字十分震惊,不敢多留,连忙跑回了关雎宫向任雪玲禀报。
任雪玲听后神色大变,很想现在动身去凤仪宫,告诉易若情这件事。
但任雪玲刚从凤仪宫回来,又去一次,岂不是令人怀疑?
任雪玲思索着,提笔写下一封信让贝乐给易若情送过去。
贝乐小心翼翼地把信送到易若情手头,易若情看到信的那一刻,不只是震惊,心中还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慕容嘉娴没有怀孕是最好的……
是夜。
慕容嘉娴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德福公公前来报喜。
然而一条消息却让慕容嘉娴又恨又恼——今晚燕玖朝去凤仪宫!
燕玖朝自从宫宴结束后,就没来过凤仪宫,他的心思易若情是明白的,如今要来,是想好说辞做好准备了。
“臣妾参见皇上。”易若情行礼,燕玖朝扶起易若情。
燕玖朝见易若情对他冷淡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问道:“你就没什么想问朕?”
“皇上的所想与所做,都是为大局考虑。臣妾不怪皇上,皇上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燕玖朝打断了易若情的话,道:“不,不是这样的……”
易若情看着燕玖朝苍白的脸色,住了嘴,于心不忍地看着他,问道:“皇上像说什么?”
燕玖朝抓着易若情的衣袖,看起来十分脆弱,道:“若情,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燕玖朝以“我”自称,放下帝王姿态和易若情解释,易若情心中有所触动,静静地看着燕玖朝听他解释。
“那天我去了未央宫,在床上睡了一觉后,就发现盈妃躺在我的身旁。”
易若情垂眸,过了一会儿问道:“陛下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我记得,我记得我在未央宫喝了茶,然后就睡下了,之后什么也记不起来。”
“您没有宠幸盈妃的记忆?”易若情疑惑,只见燕玖朝眼里的真诚错不了,易若情才想着把今天任雪玲告诉她的事情说出来——
“皇上,臣妾猜想…'…盈妃假孕。”
燕玖朝有些震惊,但还是继续听下去。
“今日荣德妃找臣妾,说自己的婢女在送洗衣服的路上碰到了盈妃的婢女,然后偷听了盈妃的婢女与嬷嬷的谈话才知道——”
“盈妃来月事了。”
“但是盈妃有孕,怎么会来月事?”
“臣妾就说这么多了,皇上若是想查便查吧。”
燕玖朝听了易若情所说的事,一直消沉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心中又有一些大胆的想法——
或许,燕玖朝根本没有宠幸慕容嘉娴!
燕玖朝回忆起在未央宫的时候,他喝了慕容嘉娴给的茶,那么那杯茶是不是有问题?
燕玖朝欣喜若狂,易若情也在隐隐猜测和燕玖朝所想一样的事情。
两人各怀心事睡下了。
第二日,燕玖朝早早上朝。
上朝前特意让德福公公去掖庭查证据,下朝后果然不枉德福公公此行。
德福公公上前一步,带着掖庭嬷嬷和洗衣服的小丫鬟,道:“陛下,这是掖庭的嬷嬷和装门为盈妃娘娘洗衣服的小丫鬟。”
燕玖朝冷眼看着她们二人,两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嬷嬷知道燕玖朝发现她帮助慕容嘉娴欺君,但还在说自己冤:
“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怎么敢帮助盈妃娘娘欺君呢!您要相信老奴啊,这一切都是那个贱婢做的,与老奴无关!”
被掖庭嬷嬷指着的小丫鬟十分慌张且震惊,瞪大了眼睛,道:“你怎么能污蔑我?明明是你威胁我,让我洗盈妃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