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究竟爱不爱柳倾云！我就是要诅咒你！”

　　苏烟冷神情从悲痛，到歇斯底里，到力竭，再到此时骤然怒目的怨恨，楚夜洵心中那股无措的力越放越大。

　　神智提醒他，快阻止苏烟冷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可心痛在作祟，让他面对苏烟冷的谴责时，再抬不起力道训斥她，要她闭上嘴。

　　“我诅咒你，你此生不得有心人，不得深爱！”

　　天忽然阴沉了，寒风胡乱吹着，苏烟冷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泪打湿睫毛，粘连在一起让她看上去有一种残碎的楚楚可怜。

　　那瓣血色本就不多的唇轻轻张开，下一瞬吐露出了楚夜洵大惊色变的话。

　　“如果可以，我拿命，诅咒......”

　　“住口！本王让你住口！”

　　一把将退出去几步远的人儿扯入怀中，楚夜洵捂住她的嘴，可掌下唇瓣却在轻轻颤动。

　　那无声的字形描画在他掌心，苏烟冷的眼中满是嘲弄的笑意。

　　从来不会颤的大手，厥抖着落下，指尖沾着娇嫩面容上的泪，不过片刻被风一吹，干涸的只剩下一点痕迹。

　　“冷儿......”

　　“我不活了，你杀了我吧，你也一并灭了苏府吧，我把我所有在乎的人都杀了吧！我不活了！你威胁不到我了！哈哈哈哈哈！”

　　苏烟冷大声笑着，看样子，有几分抛失一切的疯魔。

　　“还想拿捏住我么？楚夜洵？你做梦去吧！今日既然带我出了城，不如我今日就死这怎么样？不是喜欢威胁我么？不是喜欢用我在乎的人逼我么？我死！我死总可以了吧！”

　　楚夜洵惶恐了，这是第一次，看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苏烟冷，他第一次感到那种摸不着抓不到的惶恐。

　　心中的慌张不亚于前世火海中捧着她尸体时的无措，他怕了，他终于怕了。

　　怀中空落落的，他迫切需要抱住她，确定她此时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

　　苏烟冷终于做到了，楚夜洵终于没有任何借口能留下她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也终于，换了。

　　“楚夜洵......”苏烟冷撑着脱力的身子缩在楚夜洵怀中，声音带着放肆后的哭腔。

　　“你满意了么？”

　　楚夜洵沉默着。

　　她问他满意么，他当然不，可他不敢说，他怕她下一秒就要自尽，又要不顾一切的死在他眼前。

　　苏烟冷抬起头，口中学着他的语气，一丝一毫地碾磨着他的名字。

　　“楚夜洵，我问你，你满意了么？”

　　眼中满是放肆，满是视死如归，刺的他怕了，真的怕了。

　　收紧双臂狠狠将人抱入怀中，用力到欲将她融入骨血。

　　“苏烟冷，本王错了，行不行？”

　　怀中没有声音，楚夜洵吓得连忙将人从怀中捞出来。

　　双目无神地不知道望着何处，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胸前蜷缩的手心，似乎攥出了血。

　　楚夜洵掰开苏烟冷的指尖，一点一点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将人重新纳入怀中，轻轻拥着不敢再使力道。

　　“烟冷......”

　　一句轻喃随风飘过，楚夜洵终于懂了那句所谓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