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没有回答，眉目带着一丝哀愁，“本宫曾几番劝说过哥哥，不要过多与太子来往，却不想他未听本宫相劝，如今被眼前权势迷住了眼睛，恐遭人利用。”

　　她有怪过大哥为什么要将她送进宫来，可时间久了，心中的恨意也渐渐消失了。

　　担心着更是舒家日后的路。

　　“我从前听娘亲提起过，爹和您都是出身普通人家，是全家供爹一人读书，后来爹入云京成了个小官，爹在云京没有人脉，短短几年就成为了一朝之丞相，姑姑，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查过十几年前的一些事情，知道爹是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很快升了上来，最后更是一跃成为丞相。

　　最后一次虽然是关键点，但从前呢。

　　谁又会这么相助一个没有权势人脉的官员？

　　娴妃顿了顿，回想了下从前的事情，随即叹气道：“当年知道大哥得到乡试第一，全家上下都欣喜不已，很快大哥就去了云京，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来信就要接我们去云京，父母老了不愿意过去，二哥忙着准备婚事没有时间，于是只有我一个人来了云京，一路赶到云京，当我看到云京城的时候，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繁华。”

　　“我问大哥，大哥只说有贵人相助，才使得他在朝中站稳，这是这人是谁，我就不知晓了。”娴妃知道舒妍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些，稍微有些猜测道，“这其中贵人是不是和太子有关？”

　　“我猜想父亲一开始就已经接触到了西北王。”

　　舒妍将自己推测的事情说了出来，难怪父亲要这么全心全力帮助太子，从很多年开始，父亲就已经决定好了。

　　娴妃更是惊讶，西北王她又岂不知道。

　　只是其中涉及太多事情，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多言了。

　　她早已劝说不了大哥了。

　　娴妃握住舒妍的手，忽然轻笑一声，“要是一开始没有来到云京就好了，云京的繁华从来不是我们应该踏足的地方。”

　　要是太子成功登基了也就算了，可要是太子……

　　她不敢想下去，舒家未来是什么结局。

　　“我记得父亲去世前说过，要让大哥做一个好官，今日你所说的事情，应该还不止这些，当年大哥揭发荣亲王的事情我曾暗中听人说起过，此事疑点很多，可是很快被人压了下去，此刻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只有人为才可以。”

　　娴妃脸上流露一丝凄然，她这个大哥早就开始变了。

　　她以为等他得到要想的，就会收敛，却不想从未想过放下。

　　舒妍半晌没有说话，原来其中的事情真的与父亲有关。

　　“姑姑，您知道现在还有谁更清楚关于荣亲王和沈家的事情吗？”

　　现在只能找到当年的人，才能知晓。

　　就算现在有文书记录，也不过寥寥几笔，记得也是不清不楚的事情。

　　娴妃听到这么一句怔住，直直看向舒妍，似乎察觉到舒妍想要知道什么。

　　呐呐道：“无论大哥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你的父亲，你又何必追根究底？”

　　舒妍怎么会不明白，还是开口：“姑姑，太子是不可能登基的，一旦太子失势，舒家接下来的命运，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爹可以回头。”

　　如今太子得到朝中支持，再加上西北王，似乎一切都已经注定的。

　　可她却知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娴妃嘴唇微颤，“你这个知道此事不能胡说！”

　　舒妍没有解释，知道道：“姑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既然您不愿意告诉我，那么其他人肯定也知道的。”

　　不一定非要问你一人。

　　娴妃也明白舒妍的意思，无奈叹息一声，“你这几分性子也不知道像谁，罢了，你既然想要知晓，那就去吧，本宫知道也不多，现在本宫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谁？”

　　“在大哥之前的老丞相，段问。”

　　舒妍出了皇宫之后，回头看了一眼皇宫。

　　据姑姑所说，段老早已告老还乡，可是已经过去十几年了，都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在世吗？

　　舒妍坐着马车一路想着段老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马车已经停了。

　　直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小姐，前面是顾家的马车。”

　　舒妍回过神，掀开门帘朝前方看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美眸，舒妍微微一怔。

　　“我侍女说看见相府的马车，我想着里面坐着肯定是你。”顾家大小姐顾念月朝着她眨了眨眼睛，舒妍立即会意，走下马车。

　　两人同时下了马车碰面，舒妍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念月。

　　“今日本来打算要去找你，临时出了事，耽误了时候。”

　　今早她本来要去见的人，就是顾念月。

　　“也真是巧，我这刚出门就碰见你了，刚好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走走，顺便说说话。”

　　顾念月挽着舒妍一起弃了马车，随行的护卫只隔着一段距离跟着。

　　“说来，我还没有恭喜你，我原觉得你和楚澈的婚事十分不好，现下这位楚公子竟然成了侯爷，听说早朝的时候还有大臣反对，结果皇上早有准备似的，将楚澈那几年在边关所有的功绩拿出来，虽然那些功绩还不够让皇上给楚澈等侯，但也看出楚家在皇上眼前的地位。”

　　顾念月没有想到短短这段日子，一门看似荒诞的婚事现在得到许多人的艳羡。

　　就连她也不得不说，舒妍的运气很好。

　　舒妍除了一开始的惊讶，后面就没有多少在意。

　　“现在看到的不过是眼前的繁华，要是日后繁华不凋零才算最好的。”

　　可是谁又能保证呢！

　　顾念月低笑一声，“舒小姐身为丞相千金，也有些事办不到。”

　　舒妍："……"

　　其实两人关系并没有那么熟悉。

　　只是她有事相求，才让两人拉近了距离。

　　舒妍微微一笑，“还没有谢过顾小姐的帮忙，顾小姐想要做的，我也会尽力完成，过段日子便是灯会了，那时候我会与顾小姐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