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你缺德事做多了,你生孩子没屁眼!”得知自己的三千匹战马被不费一枪一弹照单全收以后,史思明暴跳如雷,再也顾不得极帝王的身份,竟当着众人的面骂出了一句市井无赖才能骂出来的极为肮脏、极为下流、极为恶毒的咒语,“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来人啊,给朕准备人马,朕要御驾亲征,踏平河阳城!”
“皇上,万万不可啊!”许叔冀、阿史那承庆、周挚三人一齐跪下,苦苦哀求道:“兵法有云:主不可怒而兴兵,将不可愤而之战!如此兴愤怒之师,恐怕于军不利啊,那岂不是正中李光弼下怀?”
“别拦着朕!你,你这个懦夫!”史思明指着周挚怒气冲冲地骂道:“当初要不是你在洛阳胆小怕事、畏缩不前,放走了那个天杀的李光弼,会招致今天如此多的麻烦吗?”
“你,你这个混蛋!”他又指着许叔冀骂道,“要不是你当初出一个馊主意,朕的御林军统领会死于非命吗?”
“你,你这个脓包!”他又指着阿史那承庆厉声骂道:“亏你想得出这样一个馊主意,放长线钓大鱼,大鱼没有捞到,反而把自己的鱼饵给弄丢了!鱼线也给弄断了!你·······你们······你们白痴啊,你们脑残啊?李光弼自打从娘胎就学会耍小聪明了!在他面前耍小聪明,你们不嫌丢人吗?”
史思明一席愤怒之言,骂的三人面面相觑,呆呆地跪在地上,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屡屡受挫的史思明愤怒到了极点,此时的他除了能够在此指天骂地以外,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了。如果说口水能将李光弼淹死的话,他就是不闭嘴,一直骂他过一年半载,哪怕是把自己骂得精疲力竭、瘫倒在地,他也愿意!
“一个个都成了哑巴吗?”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木冬瓜”,史思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几步串上前去,赏他们一人一耳光,看看他们是否真的被钉在了地上,“说啊,平日里朕拿俸禄养着你们,为什么到关键时刻都变成了哑巴!”
“皇上!”阿史那承庆毕竟是武将出生,平日里又颇受史思明器重,在其他二人都缄口不言之时,只好硬着头皮向史思明进言了,“微臣认为,善于陆战者,未必善于水战,皇上若有冲天之怒,非得拿李光弼出出气的话,不妨从水路上进攻来试试,看看能否搓动李光弼的锐气!”
“你这一说,朕倒想起来了,在黄河上有一道浮桥,是李光弼为保证后路通畅而架设的。朕不妨将此地当作进攻目标,彻底断绝李光弼与黄河南岸的联系,让河阳城变成一座空城,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史思明咬牙切齿地说道:“传令下去,命令各军各营准备船只,以火船开道,烧毁浮桥,彻底切断李光弼的后路,把李光弼困死在河阳城中!”
“臣等遵旨!”跪在地上的三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是的!。
史思明的部下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仅仅在短短的两天内,就征集了六百多艘战船,摆在黄河河面上,云帆遮天,旌旗蔽日,游在最前面的几十艘小船上装满了柴草、洒满了硫磺、泼上松油,燃起熊熊火焰,朝着河阳城南门外的浮桥驰去,企图一举烧毁浮桥,顺势攻入河阳城中。
“唉!这个难缠的龟孙子,他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会儿啊?”守在南门的白孝德唉声叹气地叫到:“长此以往,没让他给累死,也会让他给烦死的!”
“史思明天生就是一个欠揍的种!”不知何时,安思义又摇着扇子走到了他的身边,“若是来那个天没有揍他的话,他就会觉得骨头痒痒的,浑身不自在!你看,今天他不就是又送上门来挨揍了吗!”
“哇!”白孝德被安思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来着实吓了一跳,“我说老安,你几时将轻功练得如此出神入化了,实现又不打一声招呼,这样会吓死人的!”
“揍史思明那个贱种的活儿。少了我,你干起来会觉得和寂寞的,不是吗?”安思义神秘地笑了笑。
“这么大的阵容,这么拽的架势,你都敢揍啊?”白孝德张大嘴巴,将舌头伸得长长的,惊讶的问道:“老安你是不是有点太······太恐怖了?”
“不是我,是你那未来的连襟太恐怖了”安思义附在白孝德耳边,轻声说道:“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史思明那贱种就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怎么这好事又轮不上我?”白孝德沮丧地叫道:“不行,我要亲自参与!”说罢,撒腿就往城门下冲去。
“李大帅有令,让你镇守南门,不得擅离岗位!难道你敢违抗军令?”安思义似笑非笑的问道。
“唉!”白孝德无奈地跺了跺脚,收回了脚步。
“别伤心!我保证此次你看戏比演戏更高兴!”安思义轻轻地拍了拍白孝德的肩膀,笑着安慰道
几十只火船顺风顺水,像离弦之箭,飞速驰向黄河河面上那座浮桥,熊熊烈火掀起层层热浪,将河水烤的“嗤嗤”作响。火船所过之处的河面上顿时泛起一层层白雾。
近了!近了!快接近了!望着飞速驰来的火船船队,浮桥上的浑瑊和卢逖没有丝毫恐惧和慌乱的神色,反而在从容的脸色中闪烁着一丝兴奋。
当火船驶到距浮桥只有一两丈的水面之时,只见浑瑊和卢逖二人将手中令旗一挥,浮桥的栏杆上不约而同地伸出了几百根碗口粗细的木棒,将火船牢牢地挡在了距浮桥只有一丈远的地方。
“快转舵!抛锚!”后面的船队见火船突然停了下来,泡在最前面的那几艘大船见势不妙,船上的人纷纷尖叫起来。
但此时说什么都晚了!由于风速太急,他们还来不及抛锚之时,就被前面的火船给点着了。
“扑通!扑通!”只见汹涌澎湃的黄河河面上掀起一朵朵浪花,着火的大船上的叛军将士们不愿意尝试被烈火焚烧的滋味,纷纷投入了母亲河的怀抱,希望黄河之水能洗清自己的一生罪孽。
好在当时风急浪高,几十只浇满了松油火船顺着风势,冒着滚滚浓烟,顷刻之间,就只在河面上留下了几只破船的残骸。好在后面的几百艘战船与前面的战船距离拉的较远体积庞大,行驶速度较为缓慢,才没有遭受到灭顶之灾的厄运。
“李光弼,即使你的浮桥避免了遭受被焚烧的厄运,难道他还能经得起几百艘大船的撞击?”史思明站在南岸的土丘上,望着自己的战船不断驶向浮桥,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得意的微笑。“今天若不毁掉你的浮桥,切断你的退路,我说什么誓不为人!”
“倒是真的过瘾!”城墙上的白孝德抚掌大笑道:“史思明这一把大火,无异于诸葛孔明在赤壁放的那一把大火啊,只不过诸葛孔明烧走了曹阿瞒,而史思明却把自己的战船个烧了!你们玩的也实在是太绝了!”
“才烧掉他几艘战船,就把你乐成那样了,瞧瞧你那点出息!”安思义用折扇指着白孝德,故作轻蔑地说道,“我们在这里打个赌,猜猜对岸的史思明正在做什么?”
“不忙!”白孝德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连忙摆手是以安思义停下,“让我先说,我先此时此刻的史思明正在兴冲冲地看着自己的船队驶向浮桥,肯定会在发毒誓‘今天不把这座浮桥烧断、撞断,我誓不为人!’”
“算了,我不玩了!”安思义一听,就连忙摆了摆手,装作气愤的说道:“先机都拿给你占完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哦!”白孝德一愣,瞬即转过身来,干笑了两声,“还是让小白我聪明一次吧!”他挠了挠头,疑惑的问道:“不过,对于后面那群东西,你又打算如何处置!”
“你猜!”安思义望了他一眼,故作神秘的说道。
“这个·······,难度有点大吧!”白孝德又挠了挠头,面带难色的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安思义的眼神更加神秘了。
当那数百只战船距浮桥大约只有两丈之地的时候,仆固玚将手中黄色一挥,只见桥栏上又伸出来数百个精钢打造的铁叉,将战船死死地钉在河面上,任凭舵手是、怎样使劲,战船都难以前进半步。安思义将手中绿色令旗重重一挥,安上纷纷向战船抛出铁钩,将战船稳稳地拉住!
“何进、何挺二位将军,该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安思义回收对身边的二人说道。
“卑职定当不负安先生厚望!”二人朝安思义拱了拱手,迅速跑下城楼,走到城外的五十台“庞然大物”身边!
“这是啥玩意儿啊?”望着那五十台庞然大物,白孝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小白我算是落伍了,不知这玩意儿究竟有何用?”
“这叫做抛石机,在保卫太原之时曾用过一,可惜当时你不在,没亲眼见这种高科技打大规模杀伤新武器的威力!”安思义惋惜地笑道。
“到底会有多大的杀伤力啊?,能把你都乐成那样?”白孝德更急疑惑了。
“待会你就知道了!”
当叛军的船队齐聚浮桥上游,准备合力撞开铁叉,冲断浮桥之时,何进、何挺兄弟二人带着几十台抛石机在河阳城南门依城墙一字排开,每台抛石机上都准备了一块两百斤重的石球,矛头直接对准了黄河水面上的那几百艘战船。
“兄弟们,准备!”何进右手高高举起令旗,“放!”
随着令旗的迅速下落,五十台抛石机齐鸣轰叫声,一块块巨石被抛出机口,像一颗颗流星,划破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抛向了河面·······
“砰砰砰!”一声声巨响自船上发出,五十根未敢被一起折断,五十条船帆迅速倒落,滑向那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叛军士兵们!
“啊!”一声声惨叫从船上发出,虽说未敢承受了飞来的石块的大部分重量,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但是,由于那东西是高空坠落,所蕴含的能量也是惊人的,顷刻之间,被击中的人不是被砸得脑浆迸裂,就是变成了断胳膊缺腿的残废。
“放!”当船上的人还在发出哀嚎之声的时候,天空中又划过一道颗颗流星,向战船飞袭而来。
“砰砰砰······”这次中奖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块块石球重重地撞击到船上,凡是中奖之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渣,虽说有人体的缓冲,但是那一块块的甲板还是被砸出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有的甚至被砸出了一个个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