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虚掩着,素心侧耳细听了一下,便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说道:“流护卫,流护卫你在吗?
没有人应声,素心看了看,发现不入流已经和衣躺在床上,鞋子都没有脱,素心看到不入流这个样子笑了,她放下盛来的甜酱,走到床前,轻轻地脱下不入流的靴子,将不入流搭在床边上的腿,挪到床里边,又拉被子盖在不入流的身上,然后走出来关上门。
转眼到了正月初十,不入流派去找紫夕的人回来告诉不入流说,他朝冥河的方向而去,一路打听,没有发现紫夕她们。
不入流便想着,眼看就要到正月十五了,也就是说,距离花容绝尘奇袭青泥寨就在眼前了,虽然青泥寨目前的所有的人都做好了部署,但是据南宫冷月的消息,不入流觉得他的部署起不了什么作用,心里不免非常着急,而不入流的焦虑却逃不脱南宫凌霄的眼睛。
不入流后来又找了一次南宫冷月,这个十一岁的少年,敏锐的观察和透彻的分析,让不入流对南宫冷月刮目相看。
南宫冷月道:“没有花容谷的地图,走进花容谷就进入了迷惑阵,你只有在花容谷内转来转去,却走不出花容谷。没有破解十二玉女阵的法子,除了臣服便是死亡。”
不入流道:“你在花容谷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不知道花容谷的机关要道吗?”
南宫冷月叹口气道:“花容绝尘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我仅仅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在花容谷的每一步,都被死死地盯着,稍有不慎,便会丧失生命,我并不怕死,但我不想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我却苦于找不到法子,找不到解救青泥寨劫难的法子。”
不入流从南宫冷月处出来,便陷入了无边的苦恼之中。
南宫凌霄同样陷入这痛苦之中,他不怕死也不怕苦,就怕青泥寨的人们无辜丧命,活着的人生活在被蹂躏和羞辱的境地,想到这里,南宫凌霄几乎要愤怒了。
“我去和花容绝尘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最后,南宫凌霄紧攥着拳头,愤怒地说道。
“怕就怕你还没有走近他,他的寒光瞳会让你成为他的杀手,伤害青泥寨的人们。”不入流叹了口气说道。
南宫凌霄伤心地说道:“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着被凌辱被杀死吗?我死不足惜,可是我青泥寨的这些村民,他们怎么啦?要受他的欺凌。”
不入流道:“万一不行,也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南宫凌霄道:“好,孤注一郑,大不了鱼死网破,我顾虑太多,才苟且偷生到今天,如果早这样的话,也许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不入流回想起他和南宫凌霄的对话,心里又开始内疚,自责,不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此时门外有人叫他:“流护卫,花容少爷喊你有话说。”不入流赶忙回答道:“哎,就来了。”同时一骨碌爬起来,穿好鞋子,拿上剑便出了房门,向花容筱房间走去。
花容筱正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入流走进来问了句:“花容少爷,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喊我?”
花容筱道:“流护卫,爹爹又要大摆宴席,说是让南宫老爷也参加,我不知道是何用意,特喊你来商量。”
不入流道:“花容老爷是怎么说的?”
花容筱道:“爹爹说等会要和南宫凌霄喝上一杯。”
不入流道:“少爷担心什么呢?”
花容筱道:“我不担心什么,其实我仅仅是同情姐夫,而今爹爹又做出这等事情,让青泥寨的人们怎么服他?爹爹亦正亦邪,却是令我担忧啊!”
不入流沉吟片刻道:“我去告诉念儿表妹,做好准备吧。”
花容筱又笑道:“流护卫你等等。”
不入流站住了,等花容筱说话,那花容筱低着头慢慢走过来,笑了笑说道:“流护卫,你看那南宫凌霄的病是不是快好了呢?”
不入流听了不觉一怔,瞬间他明白了,便问道:“花容少爷何出此言?我进入南宫世家比较迟,也不甚了解南宫凌霄的病情,无法回答花容少爷的问话,还望花容少爷谅解。”
花容筱笑笑点点头,又说道:“这么说来,今天的宴会我到不用担心啦,我唯一的担心就是怕这件事情与我的流护卫有挂噶,我就不得不提醒防着,既然与流护卫没有任何挂噶,那么我花容筱也就放心啦,至于南宫凌霄,我虽然同情他,但是我也保护不了他。”
不入流施礼对花容筱说道:“流不才,多亏花容少爷爱护,才得已今天的地位,少爷放心,流做人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不会得少爷带去麻烦的,只是少爷对流某的爱护。让流某自是感动不已啊。”
花容筱笑笑道:“这个没什么,你去吧,让念儿姑姑有个思想准备为好。”
不入流出了门,边走边想,看来花容绝尘与南宫凌霄的正面较量开始了,我得赶快去安排一下,不然要出大乱子了。
不入流并不怕花容筱派人跟踪,他急急地来到念儿的小院子,念儿正在房里做针线,那小雨和南宫凌霄在那里拿着几个石子在玩。
念儿看到不入流走进来,便问道:“表兄,这个时候,你急急的赶来有什么要事?”
不入流道:“念儿,情况又点复杂,那花容绝尘等会设宴,怕是不好。”
念儿道:“这几天那一天没有大吃大喝啊,还闲宴会少么?青泥寨的大户没有一家拉下,都来朝拜花容绝尘了,今天设宴要接受那一家大户的朝拜啊?”
不入流道:“今天的宴会,花容绝尘要和老爷对酌。”
念儿拿针线的手晃了一下,那尖细的针戳了下手指,念儿把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说道:“他又要耍什么幺蛾子,还和我家老爷对酌?他配吗?”
不入流道:“要真的只是对酌,到也无妨,怕只怕他耍花招,叫那个他带来的医生颜珍给老爷把脉,然后把没病说成有病,把这个病说成是那个病,胡乱开些药,现在南宫老爷的病有所好转,想来那花容绝尘担心南宫老爷的病好了以后,恐对他不利,故而出此招数。”
念儿听了道:“今天的盛宴,我也参加,我陪着老爷,看谁敢对老爷怎么样?大不了同归于尽。”
不入流道:“这样甚好,你们准备一下,让南宫老爷风风光光地参加这个宴会吧。”
念儿道:“好,我这就准备。”
宴会准时开始了,参加的人没有南宫世家之外的人。
花容诗诗依然坐在花容绝尘身边,其他人便按照安排好的座位依次坐了。
花容绝尘自是兴奋非常,之前他已经派人去花容谷通知瑾儿,带十二玉女以及早已准备好的人马,在十四日夜赶到青泥寨,算算时间,派去的人今天返回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花容绝尘端起酒杯,对着在座的人说道:“今天和大家共举一杯酒,感谢大家对我花容绝尘的支持,待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之后,我们再设宴欢庆。”
花容筱也端起一杯酒,站起来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今天爹爹高兴,来,大家共同举一杯吧。”
花容诗诗,不入流,素心,林闲等,都站立起来,端起酒杯,这些人都听了不入流的叮嘱,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花容绝尘。
只有念儿头都没有抬,只顾自己在哪里夹着吃菜,还照顾着给南宫凌霄夹菜。
花容绝尘看着念儿和南宫凌霄,心有不悦,不入流慌忙对着念儿说道:“念儿姑姑,举起酒杯啊,就等你一个人了啊。”
念儿听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念儿和南宫凌霄身上,南宫凌霄自顾自古地吃着饭菜,并不理会大家。
念儿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慢慢喝吧,我是个薄命之人,消受不起这样的盛宴。”说完,便扶起南宫凌霄,对南宫凌霄说道:“老爷,我们走吧,我们有素心熬好的甜酱,我们去喝,那喝着舒服爽口。”
在座每一个人大脑的弦蹦得紧紧地,看着念儿扶着南宫凌霄要离开座位,都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整个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花容绝尘哈哈哈一笑,说道:“念儿姑姑且慢,花容绝尘还有话没有说完呢,等花容绝尘话说完了再走不迟。”
念儿停住脚步,并不看花容绝尘,不坑不卑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喜欢听便听,不喜欢听便走。”
花容绝尘举着酒杯,走到颜珍面前说道:“颜珍,还是劳烦你看一趟吧。”
南宫冷月明白了花容绝尘的意思,心里有点紧张,那颜珍也明白花容绝尘的意思,他不由得后退一步,低首说道:“老爷,您要小的做什么?”
花容绝尘并不看他,走到念儿和南宫凌霄身边,对念儿说道:“念儿姑姑,我带得这位颜珍啦,是一为大夫,医术精湛,不但精通医术,就算是各种疑难杂症都难不住他,他更加擅长药物的调配以及丹药的熬制,念儿姑姑,这是个很好机会,我们到不如让颜珍给你家老爷把把脉,如何?”
念儿听了,明白了花容绝尘的用意,她缓缓转过头来说道:“多谢花容老爷的美意了,我家老爷这么多年来仰仗花容老爷所赐,好的很,无需看医生,让花容老爷费心了。”
那颜珍站在花容绝身后,看着南宫冷月,不知道如何是好。南宫冷月因早明白花容绝尘的用意,也早告诉过颜珍,所以他到显得很坦然,此时看到花容绝尘走到念儿身边,便起身走过来,站在花容绝尘旁边。
花容绝尘哈哈哈一笑道:“看念儿姑姑说的那啥话,这不没有请到高明的大夫吗?今天请来了高明的大夫,该为你家老爷好好把脉治疗了。”说着拉住南宫凌霄的手,地颜珍说道:“颜珍,过来把脉。”
南宫凌霄慌忙拉着念儿的一只胳膊,往念儿身后躲,要不是不入流叮嘱,南宫凌霄只想一掌劈死花容绝尘,就在他愤怒的同时,他记起不入流的叮嘱,于是便假装很害怕,往念儿身后躲。
花容绝尘拉着南宫凌霄的一只胳膊,转脸看着颜珍道:“颜珍,你怎么站着不动,给南宫凌霄把把脉,快点。”
念儿一掌打在花容绝尘的手上,说道:“我看今天谁敢动我家老爷一下?我就死给你们看。”
花容诗诗此时站起来,走到花容绝尘身边,说道:“老爷,且莫生气,让我劝劝念儿姑姑好吗?”
花容绝尘放开了南宫凌霄的手,“哼”了一声,便站立一旁。
花容诗诗对念儿说道:“念儿姑姑,这么多年了南宫老爷的病都未见好转,如今这颜珍的医术十分了得,这么难得的机会,你就让颜珍给南宫老爷把把脉,至于诊断出什么病?或者怎么治疗?全让这颜珍把完脉再说,至于治疗与不治疗,全由念儿姑姑说了算好吗?”
念儿冷笑道:“休得胡言乱语嘴卖乖,我们家老爷这么多年没有那个高明的大夫来诊治,也好的很,我到不怕大夫给我们家老爷来诊治病,怕就怕有的人找借口害我们家老爷,可怜我们家老爷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人人看到都可怜他,同情他,却不想还有人要害他。”说着眼睛看着花容绝尘,那一双丹凤眼里满是仇恨,花容绝尘不觉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指着念儿道:“你,你,好个不知趣的东西,诗诗,过来,别与他费口舌,颜珍去把脉。”
那颜珍看了一眼南宫冷月,南宫冷月点点头,颜珍便慢慢走向南宫凌霄,他忽然记起南宫冷月在花容谷给他说的话,心里有底,便伸出手,拉着南宫凌霄的手说道:“南宫老爷,你暂且坐在椅子上,把手放在桌子上,我给你把脉。”
颜珍只顾着和南宫老爷说话,没有注意站在身边的念儿,说是迟那时快,念儿唰地拿出一把短刀,对着自己的脖子说道:“我看谁敢动老爷一下。”
南宫凌霄看着念儿为自己这样不顾性命,实在忍不住,正要发作,却不料不入流一个箭步冲过来,拿住念儿的手道:“表妹,你这是何苦呢?”
念儿冷冷地道:“这世道我也算是看透了,善良的遭欺压,作恶的扬眉吐气,真实的受欺凌,虚假的受膜拜,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同床夫妻说变就变,至爱情人说分就分,与其在这世上苟活,不如轰轰烈烈打一场死去,也不枉我这清白之身。”
不入流道:“表妹,你这样想我不敢拦着你,但是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想法而耽搁了南宫老爷呀?花容老爷好不容易为南宫老爷请来了一位绝世好大夫,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儿错过这一次机会呀?”
念儿看着南宫凌霄,沉默了。
南宫冷月走过去说道:“是啊,是啊,念儿姑姑,机会不能错过呀,人常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了,念儿姑姑,颜珍的医术真的很高明的。”
念儿想了想道:“我不相信你们,走开,我带老爷回去。”说着扶起南宫凌霄就要离开。
花容绝尘岂能容忍念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面子,如此扫他的兴,他拨开围着念儿的几个人,走过去拉住南宫凌霄的手,拽着南宫凌霄不让离开,南宫凌霄一只手被念儿拉着,一只手被花容绝尘拉着,不入流慌拦住花容绝道:“花容老爷息怒,花容老爷息怒。”
花容绝尘气得脸涨得通红,正在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人,那人跑的气喘吁吁,进门后径直走到花容绝尘的身边,附着在花容绝尘的耳朵边说了一句:“老爷,去花容谷的人回来,说是有要事见花容老爷。”
花容绝尘听了,放开了南宫凌霄的手,返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那人说道:“叫他进来说话。”
那人便又转身离去,花容绝尘端起一杯酒,拍了下桌子说道:“颜珍,等会你给那谁把脉,我就不相信了,还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那人出去后,不一会,带进来一个人,此人穿着打扮全部是花容谷的装扮,看到花容绝尘,便跪下来,说道:“老爷在上,请受小的一拜。”说完便磕了几个响头。
花容绝尘看到那人,便笑了,他道:“快起来,你路途劳累,坐下吃点东西吧,徐妈,添碗筷。”
徐妈应声出去了,那人站起来,却不敢坐下来,他望着身边的人,又看看花容绝尘。
花容绝尘道:“你去花容谷可顺利?”
那人道:“托老爷的福,顺利。”
花容绝尘又问道:“那瑾儿可好啊?”
那人看了看花容绝尘,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没有作答。
花容绝尘“嗯?”了一声,那人吓得赶紧跪下说道:“老爷,容小的近老爷身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