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道:“花容少爷要问什么?应该直接问问表兄去才对,你知道的,我自来青泥寨后,就很少离开过,夫人在的时候,我一年还可以回去一次,给逝去的父母上上坟,看看我的亲人,自从夫人走了,我就没有再离开过,我要照顾老爷,所以筱儿何不自己去问问呢?”
花容筱想想也是,便说道:“你好吧,念儿姑姑先回吧,耽搁时间也长了,你也饿了,先回去吃早饭吧,过几天了我再找念儿姑姑说话。”
念儿听了,说了声“好”,就转身走了。
当念儿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徐妈眼睛红红的,便问道:“徐妈,你这是怎么啦?”
徐妈哽咽着道:“念儿,我没什么,只是想到你和南宫老爷这四年来是多么不容易,想到红袖和那失踪的十二个女子,我心里就酸酸的。”
念儿又看看不入流和南宫凌霄,便说道:“花容筱向我打问表兄的底细,我让他自己来问表兄。表兄,他以后问我的时候,我该怎么介绍你呢?”
不入流看着念儿道:“念儿,你是怎么说的?”
念儿道:“我没有告诉他,我让他来问你呢,还有一件事情,花容筱说你准备在花容绝尘那里谋个差事,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不入流道:“是的,我有这个打算呢。”
念儿犹豫地说道:“你有把握能够对付得花容绝尘吗?”
不入流道:“我没有把握,但是我必须这样做,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接触花容绝尘,既然花容筱要打问我的底细,想来我有机会的。”
念儿沉吟片刻道:“但愿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关于花容绝尘的行为我不清楚,也许只有你的办法才能摸清他的行踪。”
正说话间,两个女子端着饭菜走过来了,徐妈看到了,便赶紧站起来,把桌子擦了干净,让那女子把饭菜摆上去,又问道:“我给老爷要的白果汤好了吗?好了也一并端来吧!”
那女子答道:“徐妈,白果汤已经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说完就走去了,又有两个女子端着饭菜走进来,徐妈都一一接住摆在桌子上。
念儿扶着南宫凌霄坐在桌子跟前的椅子上,不入流也入了座,徐妈自然站立在一边,习惯性地看着他们吃饭。
念儿习惯地加好饭菜,要给南宫凌霄喂着吃,徐妈赶紧走过去道:“念儿姑姑,还是我给老爷喂吧。”
念儿道:“徐妈,你也坐下一起吃,我给老爷喂,我已经习惯了。”
徐妈道:“那不好吧,我怎么能够和你们坐一起呢。”
念儿站起来,拉住徐妈的胳膊道:“徐妈,你坐下吧,这几年里多亏你暗中的照顾,我念儿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我看得出,你是真为我们好呢。”
徐妈没有再推辞,就坐下来。
不入流看着念儿要给南宫凌霄喂着吃,便说道:“念儿,何不让南宫老爷自己吃饭呢?”
念儿说道:“要是他自己能行的话,我是多么高兴啊。”
南宫凌霄听了,便说道:“念儿,我自己吃,自己吃。”
念儿惊讶地道:“老爷,你可以吗?”
南宫凌霄安静地点点头,拿过念儿手中的筷子,自己吃起来。
徐妈看着南宫凌霄,高兴地点点,没有说话,徐妈心里默默地想,今天和南宫凌霄的一翻谈话,让南宫凌霄有了更大的信心了。
徐妈想到这里,似乎看到青泥寨的未来,她很高兴,就在今天早上,念儿被花容筱叫走以后,房间里就剩下徐妈和南宫凌霄。
徐妈首先打破了沉默与尴尬的局面,她看着南宫凌霄,微笑着问道:“南宫老爷,你不亏是青泥寨的寨主,装的真相,连我都没有看出来,这四年来,真是委屈你了!”
南宫凌霄拱手施礼道:“让徐妈笑话了,凌霄也是被逼无奈而为之啊!还望徐妈能够怜惜凌霄,为凌霄保密才是啊。这几年来,多亏了徐妈暗中照顾,凌霄在此谢过,还望徐妈以后多加担待,帮助凌霄。”
徐妈听了南宫灵犀的一番话,忽然泪流满面,倒把南宫凌霄吓了一大跳,他望着徐妈,轻声问道:“徐妈,是凌霄不好,惹徐妈伤心了,还望徐妈冷静下,要是被别人看到了,就会另生麻烦了。”
徐妈点点头,擦干眼泪,悠悠地说道:“南宫凌霄,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宫凌霄惊讶地问道:“徐妈莫非是凌霄的故人吗?”
徐妈轻声说道:“你也许不知道我这个人,但你肯定知道我这个人的名字。”
南宫凌霄想了想了,摇摇头,拱手施礼道:“凌霄愚钝,望徐妈指点为好!”
徐妈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我是诗诗的母亲九凤葱儿,诗诗的亲生母亲啊!凌霄。”
南宫凌霄听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徐妈又道:“当年,九凤家,秦城郡的林家,青泥寨的南宫世家,三家交好。九凤家当初是南宫世家的大管家,但是南宫世家并没有把九凤家当下人看待,而是像兄弟一样对待,我的父亲为了感恩南宫世家的知遇之恩,便打算将我许配给你的父亲,做你父亲的小妾,
我父亲认为,只有我嫁给你的父亲,才可以两家世代为好。”
南宫凌霄吃惊地听着这一切,这一切,父亲并没有告诉过他,他似乎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很是惊奇。
徐妈又说道:“可是我的父亲并不知道我的想法,那时候我和秦城郡林家的少爷林闲已经相爱,并私定终身,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我们两个发誓,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我一直以为,父亲会同意我和林闲在一起的,当我听到父亲要将我许配给你父亲时,我着急了,就给林闲传话,让林闲来青泥寨一趟。”
南宫凌霄问道:“林闲没有来青泥寨吗?
徐妈道:“不,林闲来了,林闲接到我的消息,赶紧跑到青泥寨,我们在二十里铺外的驿站见面了,那时候我已经身怀有孕,一个多月,让林闲快点取我为妻,林闲听了甚是高兴,把我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我着急让他快点放下我,我没有告诉林闲我已经身怀有孕一个月,而是让他快点到我父亲那里去提亲。”
南宫凌霄道:“后来呢?”
徐妈道:“后来,林闲就回去准备去了,我也就赶紧回家,但是在回家的路上,我碰见了花容绝尘,我急急地跑回家去,第二天,花容绝尘便来到青泥寨提亲。”
南宫凌霄道:“你就嫁给了花容绝尘吗?”
徐妈道:“不,我不会嫁给他,我爱着林闲。”
南宫凌霄道:“哦,花容绝尘为此怀恨在心吗?”
徐妈道:“我父亲告诉花容绝尘,他已经把我许配给了你的父亲,花容绝尘不死心,威胁我父亲改变主意,我父亲不同意,他就对我父亲大打出手,想逼着我父亲把我许配给他。但是他没有打过我父亲,便走了。”
南宫凌霄道:“,花容绝尘不会就此罢手吧?”
徐妈道:“是啊,如果就此罢手,也就不会有今天了,历史也就重新要写了。”
南宫凌霄道:“哦,那后来呢?”
徐妈又说道:“晚上,花容绝尘便悄悄潜入我的闺房,对我说,如果我嫁给你父亲,他当晚就会杀死你的父亲,我说我不会嫁给你的父亲,他便嘿嘿笑道,你永远是我,说着他就对我要非礼,我大喊着要碰死,才把他唬住了。”
徐妈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林闲和他的父亲在第三天的时候就来到青泥寨,可是被躲在暗处的花容绝尘
看到了,于是一场阴谋,就这样诞生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调查清楚,他到底施了什么阴谋,你的父亲为了青泥寨的子民,牺牲了自己,又害死了林闲及九凤全家。”
南宫凌霄恨的咬牙切齿,他一想到花容绝尘让他妻离子散,他就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他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花容绝尘防范很严密,对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对他南宫凌霄一直提防着,这使他在这四年来一直没有机会行动,而苟且偷生。
南宫凌霄轻声说道:“总会查清楚的,徐妈,总会查清楚的,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徐妈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被花容绝尘掠到花容谷,他倒是对我千依百顺,甚至给我世上最好的物质享受,可是一想到南宫世家,九凤世家,和林家,三家因为我而被花容绝尘害的家破人亡,死的死,亡的亡,我的心如刀割一般,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常常流泪到天明,可是我得忍耐,因为我怀着林闲的孩子,而林闲一家,被花容绝尘杀光了,我得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南宫凌霄惊问道:“你那孩子是诗诗吗?”
徐妈道:“是的,是诗诗啊,我的女儿,可怜的女儿。”徐妈说着两行热泪流下来。
南宫凌霄起身跪拜,说道:“娘亲,请受孩儿一拜,原谅我没有照顾好诗诗。”
徐妈扶起南宫凌霄道:“不怪你,是花容老贼,凌霄儿,你要振作起来,青泥寨和我们三个世家的仇恨,就靠你了啊。”
南宫凌霄站起来道:“娘亲,请放心,我南宫凌霄不是孬种,我一定会夺回青泥寨的。”
两人正说着话,不入流走了进来,徐妈和南宫凌霄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不流入走进来,看到徐妈也在,便点点头道:“徐妈,好早啊。”
徐妈笑道:“念儿被花容筱叫去了,我在这里伺候南宫老爷洗脸,照顾着南宫老爷呢。”
不入流道:“哦,念儿让我过来,到这里等着吃早餐呢。”
徐妈道:“坐吧,我今天让熬了白果汤,有营养,喝点好,一会就端来了呢。”
三个人正说着话,念儿就走了进来,念儿一进来,三个人都不再提起正在说的话题,他们害怕念儿听了接受不了。
三个人都在想,要找个适当的时候再告诉念儿,不然念儿是没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的。
一顿饭菜还没有结束,花容筱就走了进来,他笑嘻嘻地道:“哎呀,碰巧了,都在啊?”
念儿看了一眼花容筱,没好气地道:“花容少爷,这么快就过来了啊?”
花容筱道:“是啊,念儿姑姑前脚走,我后脚就跟了过来,念儿姑姑不会笑话筱儿吧。”
念儿冷笑道:“念儿可不敢造次啊,只是花容少爷这样来来回回的跑,着实辛苦。”
徐妈赶紧站起来,对花容筱道:“花少爷,您赶紧坐下,我给你添碗筷。”
念儿道:“徐妈,花容少爷早吃过了呢,不信你问问花容少爷啊。”
徐妈尴尬地笑笑道:“花容少爷,要不要给您添碗筷?”
花容筱笑道:“徐妈,不用添了,念儿姑姑说的对,我刚刚吃过了呢,你别忙去了。”
徐妈便不再说话,站立在一旁伺候着。
不入流和南宫凌霄没有说话,南宫凌霄看都不看花容筱,他经常这样,对于他们视若无睹,他们也是习惯了,所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南宫凌霄还是一副以前的模样。
不入流倒是一直看着花容筱,从他进来到他坐下,再到他和念儿说话,不入流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花容筱。
花容筱虽然没有正眼看不入流,但是他余角,却一直在观察着不入流,他想仔细地看看这个人,他对这个没有过多的讨厌,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偷偷地喜欢着他,他骨子透出的那种清冷,高贵和深沉,吸引着他。
他心里希望不入流真的是个流浪的人,无处可靠,这样他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收留他了。
不入流只是冷冷地看着花容筱,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没有过多的话要说,真正的交锋还在后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看着他怎么样表演。
花容筱终于把目光转过来,看着不入流,笑着问道:“念儿姑姑的表兄,是吧?”
不入流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还是没有说话。
花容筱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念儿姑姑的表兄,这说起来好长好费劲啊,你总该有个姓名吧?”
不入流看着花容筱,慢吞吞地答道:“这个问题,倒是我大意了,我应该在昨晚就告诉你我的叫什么。”不入流说着停顿了一下,眉毛一挑提高了声音说道:“不过,我觉的现在告诉花容少爷也不迟,我本姓流,至于名字嘛,难入花少爷的耳朵,花少爷要是不嫌弃,就叫我流表兄,如何?”
花容筱嘿嘿笑道:“甚好,甚好,流表兄可否告知筱儿,离开青泥寨将前往何处?”
不入流听了,沉吟了片刻说道:“唉,流浪之人,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到哪里去呢。”
花容筱一听,喜上心头,但他不便再问,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流表兄要是不嫌弃,尽管在青泥寨待下,这里还有念儿姑姑呢,什么时候不愿意待了,便可离开。”
不入流听花容筱话里有话,但他还没有和南宫凌霄商量好呢,所以也不便许诺或者说更深一些的话题,于是他也说道:“多谢花容少爷的美意,我自会冷暖自知,不会辜负花容少爷的好意的。”
花容筱听了,不入流留着话题,便站起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流表兄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对我花容筱说,念儿姑姑是我敬佩的人,我自当照顾流表兄的要求的。”
念儿听了,哈哈哈笑道:“花容少爷怎么会敬佩我一个没有本事的人,还是算了吧,念儿担待不起啊。”
花容筱尴尬地笑着说:“担得起,担得起,念儿姑姑莫要笑话筱儿了,筱儿走了,各位慢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念儿的房间。
花容筱就这样放了一颗烟雾弹,房间的每一位都觉的这是一颗不清不楚的烟雾弹,但是大家都没有再议论。
徐妈看着紧张的气氛,便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不吃了,我还是收拾吧。”
念儿道:“好吧,徐妈,你收拾了,我要陪着老爷去外面转转,晒晒太阳,深秋的太阳,早上要多晒晒,对身体好。”
徐妈道:“嗯,你去吧,顺便去趟药铺,把老爷的药拿来吧。”
念儿道:“嗯,知道了。”又对不入流道:“表兄今天什么打算?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青泥寨的街道与集市,还有药铺之类的?”
不入流想了想,说道:“好,我跟着去转转看看,听说青泥寨风景如画,青泥河的水清澈的很,我想去看看。”
念儿道:“好,我们去看看,那徐妈,辛苦你了。”
徐妈道:“没事,你们去吧,早去早回,以免多生麻烦。”
念儿便带着南宫冷爷、不入流,向街道走去。
花容筱看着念儿三人出了门,便地身边的一位家丁呶呶嘴,那家丁会意点点头,便出了门,悄悄地跟在三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