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夕、紫雨、南宫冷卉三人,日夜兼程,这一日来到大雁山境内,经过一个茶亭,三人决定歇息片刻,喝杯茶再赶路。
路上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南宫冷卉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一切在她的眼睛里,是那么的新奇。
说实话,自从进了紫仙宫,她没有出过紫仙宫一步。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青泥寨的一切,就剩下紫仙宫的点点滴滴了。
而青泥寨,在她的记忆里是永远也抹不去的。
紫雨看着南宫冷卉天真的表情,笑了笑,没有说话,她们各自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茶。
此时前面路上来了一队人马,约有七八人,行至茶亭时,所有人都停下来,走到茶亭,坐在茶凳上。
煮茶的人看了看这些人,没有说话,给每人煮了杯茶水,放在那些人面前,就转身继续煮茶去了。
南宫冷卉看着那位穿着白衣服的少年,觉的很是面熟,不觉多瞅了几眼。
那白衣少年器宇轩昂,剑眉深锁,一双眼睛深沉有力。一身缎白长衣,腰间一条漂亮的、绣了紫花的腰带,黑发很整齐地梳理在后,披在肩上。
南宫冷卉努力地去想,企图能够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尤其那一双眼睛,似乎很是熟悉。
紫雨发现南宫冷卉痴呆呆的样子,用手轻轻地摇摇南宫冷卉,南宫冷卉反应过来,于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但她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看着你位白衣少年。
此时,白衣少年喝完了最后一口茶,站起身来,对身边的人说道:“我们走吧。”
身边的那位男子应了一声,又对其他人道:“走喽,走喽。”其他人全部起身,吆五喝六地离开了。
那些人刚离开,煮茶人便走过来,对着那些背影“呸”唾了口口水,嘴里嘟嘟囔囔骂道:“鬼孙子,为虎作伥,不得好报。”然后收拾茶杯后,又很快把桌子擦干净。
紫雨看着这一切,对紫夕道:“这是些什么人啊?师姐?”
紫夕摇摇头道:“不知道呢。”
紫雨又道:“怎么喝了茶不给茶钱,是他们自家的茶庄吗?”
紫夕看着远处,路上似乎有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紫夕没有回答紫雨的问话,只是很诧异地道:“咦,今天好奇怪。”
紫夕招手呼唤煮茶人,煮茶人走过来问道:“姑娘唤老朽有何事?”
紫夕道:“前辈,我想问问您,刚才离开的那些是什么人?”
煮茶人道:“那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紫夕道:“我们初来这里,真的不知道,还望前辈指点一二才是。”
煮茶人坐下来,叹口气道:“是群可恶的人,为虎作伥,人人都想见而逐之,祸害乡里,恩将仇报的家伙。”
紫雨听了道:“我看到他没给您茶水钱。”
煮茶人道:“茶水钱?得了吧,他不来抢钱就算我命中有福了。”
紫夕道:“这么说,那些人和前辈是非同寻常的关系喽?”
煮茶人道:“非也。唉,话又说回来,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啦。”
紫夕道:“前辈,你是指谁?”
那煮茶人道:“你们看到那位穿着白衣的少年了吗?你们知道那是谁吗?”
紫夕问道:“看到了,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可以说是一表人才啊。”
那煮茶人道:“可惜他不做好事啊。”
紫雨急急地问道:“前辈,您这就都告诉我们吧。”
那煮茶人看了一眼紫雨道:“你这姑娘好性子急,我这不是在说嘛。”
紫夕伸手按住紫雨的手,对紫雨道:“妹妹,莫要着急,听前辈慢慢道来。”
那煮茶人又道:“他是谁?知道吗?他就是青泥寨的南宫冷月。”
南宫冷卉听道南宫冷月的名字,刷地站起来,怔怔地看着煮茶人,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看着那样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似地,原来是冷月哥哥。”说完,拔腿就往那些人远去的方向跑去。
南宫冷卉这一行动,让紫雨和紫夕措手不及,她俩对望了一眼,急急起身追了过去,紫夕好轻功,一瞬间便窜到南宫冷卉的前面,挡住南宫冷卉道:“卉儿,你要干什么?”
南宫冷卉大声道:“别挡我。”说着伸出双手,与紫夕动起手来。
紫夕甚是诧异,这卉儿是怎么啦?
紫雨此时也赶到了,她跑过去抓住南宫冷卉的胳膊,大声喊道:“卉儿,你要做什么?”
南宫冷卉被紫雨抓住,一时脱不了身,急急地道:“紫雨姐,放开我。”
紫夕一把抱住南宫冷卉道:“卉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啦?告诉姐姐。”
南宫冷卉会在紫夕的怀里,挣扎不开,她急的眼泪流下来了,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那几个黑点,她哭着道:“他是我的冷月哥哥,他是我的冷月哥哥啊。”
“啊?”紫雨和紫夕同时惊的叫出了声,她们对望了一眼,又道:“卉儿,你冷静点,冷静点,那人已经走远了,你追不上了啊。”
南宫冷卉看着远处路的尽头,茫茫山野,什么也没有了,她哭着靠在紫夕的怀里,呆呆地看着远处,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紫雨扶起南宫冷卉,把她扶到茶桌前坐下,南宫冷卉什么话也不说,就那样呆呆地看着茶杯里的茶叶。
这时煮茶人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小姑娘和那南宫冷月是什么关系?”
紫雨道:“哦,没有什么关系。”
煮茶人道:“为何她急急地去追那南宫冷月?”
紫雨道:“前辈,是她认错人了。”
煮茶人道:“哦,有道理,听说这冷宫冷月是南宫凌霄去鸡峰云山时捡到的,是个孤儿,并没有其他什么亲人,我想你们也是认错人了。”
紫夕道:“前辈,刚才我听您的口气,好像这个南宫冷月很厉害。”
那煮茶人道:“厉害?哈哈,何止是厉害,那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想他小小年纪,不过九岁,却是心肠带毒,没有人不怕他的。”
南宫冷卉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那里,但是她却是在仔细地听着煮茶人的话,没有一丝一毫遗漏。
紫夕道:“哦?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煮茶人道:“想当年,南宫凌霄大雁山大胜归来,本想着回家和妻女相聚,开心庆祝一番,但是当他急急奔回家时,他的妻子花容诗诗和女儿南宫冷卉却被管家不入流带着离开了青泥寨,独独丢下了南宫冷月。花容诗诗和南宫冷卉这一去就是四年。”
紫雨道:“这四年里,那青泥寨寨主南宫凌霄是否又娶了妻子,生儿育女了?”
那煮茶人笑道:“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南宫凌霄是武功盖世,憨厚诚恳之人,定会将不入流找到,继而找到妻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四年里不入流和花容诗诗、南宫冷卉却是音信全无,好像这几个人从这个世上平白消失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南宫凌霄并没有再娶,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念儿守着。”
紫雨惊问道:“守着?为什么要守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煮茶人道:“嗯,确切地说,是守着。因为南宫凌霄失去了生活的能力,变得痴呆,青泥寨上下他只认识念儿姑娘。”
紫夕看看紫雨,点点头,紫夕的意思,煮茶人讲述的和她当初看到的情景是一样的。
南宫冷卉听着煮茶人的话,心中悲愤填膺,她暗暗调息静气,努力使自己的平静下来,多亏了她是两世为人,并没有喝孟婆汤的人,所以她虽然是七岁小孩的年纪,但是心智却是大人的心智。
那煮茶人并没有看到南宫冷卉复杂的表情,而是一味地讲下去,他说道:“本来南宫世家已经够倒霉的了,却不想那花容诗诗的父亲花容绝尘,却以此为借口,住在了南宫世家,并将南宫冷月视为掌上明珠,南宫冷月深得花容绝尘的疼爱,花容绝尘不但教会了南宫冷月寒光瞳,还把花容谷的左主使位置给了南宫冷月。这南宫冷月在青泥寨,俨然一寨主,说一不二,而南宫凌霄却在痴呆中过着屈辱的生活,南宫冷月虽然对南宫凌霄和念儿百般凌辱,但却留着他们性命,苟且活在人世。”
南宫冷卉听了,刷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却在情急中,撞在一位女人的怀里。
“姑娘小心。”那女人后退一步道。
南宫冷卉一惊,抬起头一看,一位穿戴很是朴素,像是一位农家妇女的中年女子站在面前,身边还有一位穿着长衫,头发长长地束在后脑勺的中年男士。
南宫冷卉说了声对不起,便斜了身子,与那中年女士擦肩而过。
那中年女子看了一眼南宫冷卉,睁大了眼睛,看着南宫冷卉离开,便急急地伸手拦住南宫冷卉,并叫道:“姑娘且慢走。”
紫雨和紫夕看着这一切,正不知所措,忽然听到那中年女子要拦住南宫冷卉,便站起身,和南宫冷卉站在一起,同声问道:“您有什么事情吗?”
那中年女子看了她们一眼,没有说话,她走到南宫冷卉面前,看着南宫冷卉的眼睛,轻轻地说道:“真像,真像啊。”
紫夕道:“这位大姐,实在对不起。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怎么这样看着她?你说她像什么?”
那中年女子道:“她很像我的姐姐,尤其这双眼睛啊。”
南宫冷卉实在觉得很心烦很痛苦,她微微低头道:“对不起,您认错人了。”然后对紫雨和紫夕道:“师姐,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