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涵带着满腹的疑问悄悄的离开了这个院子,走到拐角处时,果然看到了上官流,那孤傲的侧脸。
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陌涵坐在竹林的秋千上,打算平复一下自己的思路,然而,一双黑色的盘龙靴落在了自己的面前,不情愿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扯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王嫂还真是好心情,元月在这里欣赏翠竹,好雅致。”上官策似是无意的摸着竹子的竹节。
“哪里比得上六弟好兴致,自己王府的竹林不够欣赏偏偏跑来你王嫂这里看竹子。”单脚一蹬,秋千摇晃起来,陌涵不以为意的继续说,“素闻六弟爱竹子,只是这竹子虽然好,可到底是空心的东西,腰杆子不硬,站不直,六弟你看,那最高的竹子都弯着腰,好像谦逊的样子,实际还不是没有底气。”
“王嫂说的是,不过,这竹子也得有机会长得那么高,不然连低头的机会都没有,何况底气这个东西也是复杂的很。”上官策用内力击断一株与人齐高的竹子,邪魅的笑着,“王嫂看,这一株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事在人为而已,六弟又何必浪费力气。”陌涵继续荡着秋千,看不到表情。
“王嫂也说了,事在人为。这次的仗,已经定了是我和上官流出征,你要想办法要求他带你一起去。”上官策说道。
“我为什么要一起去?我可是睿王妃,一个妇道人家上战场,六弟可曾见过?”
“因为琉枫国擅长布阵,而你,擅长解阵!”并不算正面回答了问题,上官策嘴角依旧是微笑的弧度。
“不是有军师的,难道楚国的军师是吃软饭的?”不咸不淡的语气,陌涵扫了一眼上官策,这个人还是那样的高傲,高高的仰起高贵的下颚。
“军师哪里有你的能力,还有,我要琉枫国的部兵图,你也要给他一份,但要是假的,记住了,我们战场见,我美丽的王嫂。”上官策说完也不管陌涵的回答,施展轻功直接消失在竹林里,只留下风的声音。
秋千停了下来,陌涵安静的笑着,拍了拍肩上的竹叶,走出了竹林。
“王妃,王爷在门口等您呢,马车都备好了。”迎上来的是紫鹃,给了自己一记笑容。
“夫人约您今晚子时护城河见。”为她整理着衣襟,紫鹃快速的说。
“知道了,那件事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眉目了,目前知道王爷和邪域的人有合作,没有查出与云雾山庄的来往。”
“部兵图呢?”
“在这里。”一颗珍珠落入陌涵的衣袖里,紫鹃警觉的说,“小姐,我们还是被人监视着,得想办法让王爷把这个人撤走。”
“我知道了,走吧,莫让王爷久等了。”
“是。”
“花环,把我给皇后的礼物拿来。”
“来了,王妃,都在这。”花环早就捧着礼盒站在屋子门口一直等着陌涵的差遣。
“好,走吧,这可是易碎品,轻拿轻放。”细心的交代了一下,陌涵就走在前面俨然女主人的端庄。
“是,王妃。”
从洛枫苑到大门口不是很远,但陌涵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让王爷久等了,臣妾失礼。”刚到门口,陌涵就盈盈施礼。
“不打紧,本王今天心情好,正好晒晒太阳也不错。”上官流又露出那种和善的笑容。
“走吧,王爷,莫要宫里久等了。”
“嗯,走吧。”大手自然的包住陌涵的小手,相携走上马车。
阳光还真是不错,回眸一望,陌涵眼角自然流露出温暖的笑意。
“王爷,您现在还是不信任陌涵。”马车刚开始走动,陌涵就开门见山的说。
“爱妃说的哪里话,本王怎么会不信任你呢?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既然王爷这么说,那在洛枫苑的监视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不是不信任陌涵,为什么要监视陌涵的一举一动?”还是那柔和笑容,像在陈述一件美好的事。
“爱妃是说这个啊,你看本王这个记性,都忘了把洛枫苑的暗卫撤了。是这样,洛枫苑太大,总有贼人惦记,没办法,本王才安插了暗卫,这婚事忙的反倒忘记了。是本王的错,惹得爱妃介怀了。”上官流暗暗在心里佩服着自己的王妃,要知道暗夜的轻功是王府里最好的,但还是被发现了。
“王爷这回记得就好,那陌涵就等着您的消息了。”陌涵的眉眼间似是要开出花一样。
“这回本王肯定记得,不过爱妃的记忆这么好,是不是记得有和琉枫国开战这件事呢。”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上官流眉梢轻挑。
“当然记得,王爷想要什么消息?”
“部兵图,还有他们的阵法。”
“部兵图好说,但是这阵法可是和战争一样会瞬息万变的,除非臣妾是神仙,王爷可真是为难臣妾了。”
“本王要他们最擅长的阵法图,琉枫国最善布阵,而且南部地形易守难攻,这场仗,本王不能输。”上官流的神情是必争的决心,那抹阴狠像是看中了猎物的豹子。
“阵法是相对于军师和地形而言的,琉枫国的军师从来不是固定的人,所以阵法也是变化的,既然殿下觉得他们的阵法棘手有何不带一个善于奇门遁甲的人在身边呢?”
“你觉得要是有这样的人本王还会如此吗?”
“陌涵道知道一人!”
“哦?是谁?”
“就是陌涵自己咯,殿下忘了,陌涵是魅楼的少主,而魅楼的奇门遁甲之术比较有建树。殿下何不让陌涵女扮男装做个马前小卒跟随左右呢?”
“爱妃这么说还是有道理,但是这王府不可一日无主人,而且你还是个女人,就留下来吧,只要把他们最擅长的布阵图和破解之法给我就行了,本王怎么能让你涉险呢。”上官流心里不是不狐疑,萧陌涵主动提出去前线,虽是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却也不排除事先计划的因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不能带着她,这是一个定时危险,不定时的危险。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回府后臣妾就画给您。”上官流还是那么多疑,涉险?这还真是抬举自己。
“好。爱妃这带给母后的是什么礼物?本王这几日今日只顾着和六弟说话,都没问问。”岔开话题,上官流悠闲的依着车壁。
“是一对古董花瓶,产自一座小岛深山里的高山族,是魅楼的礼物,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喜欢。”假意粗着眉头,陌涵问着上官流。
“会的,母后最喜欢瓷器,尤其是稀罕物种的瓷器更是喜欢。”上官流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萧陌涵明显已经打听好了母后的喜好,已经采取讨好战略了吗?要真是这样,也未尝不可。
“如此甚好,希望以后臣妾能和殿下一起得到皇后娘娘的垂爱,这样臣妾想王爷的计划也会实施的比较顺畅些吧。”
“爱妃如此用心,本王感受到了,本王相信母也后会感受到的。”
风,在不经意间吹起车帘,一抹孤绝的背影就那么不经意的落入眼帘,直巧心底。
“王爷,王妃,请下马车。”
“爱妃,走吧。”恩爱般的执起陌涵的手,上官流温柔一笑,没有往日的乖戾,陌涵显然有一些不适应。
还是长长的阶梯,还是偏门。
“儿臣参见母后。”
“臣妾参见母后。”
“起来吧,赐座,奉茶。”今天的皇后不知道遇到什么好事了,眉眼间竟是掩不住的喜悦。
“这是臣妾的姨娘托人在南部高山族那里得到的一对冰纹花瓶,臣妾和殿下认为只有母后身份尊贵才能配得上这花瓶,还望母后不要嫌弃儿臣的一片孝心。”双膝跪地且双手拖着一个红色礼盒,陌涵施着本不必的大礼。
“快起来,难得你们有这份孝心,婉容快把礼物接下,陌涵带来的礼物,一定差不了。”宇文玥的眼睛弯成一条线,难得没有刁难。
“谢母后不嫌。”
“哪里的话,张四海,去把本宫那对紫金耳坠拿来。”
“是,娘娘。”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陌涵扫了一眼这个有点坡脚的宫人,那个要只自己于死地的宫人。
“陌涵啊,这对耳坠可是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赐给本宫的,是西域进宫的稀罕物,本宫啊这就赐给你了。”张四海捧着一个花盒小心的递给她。
“谢母后垂爱。”
“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似乎很是期待,宇文玥挥着手。
“是。”陌涵藏着心眼,小心的打开,只见这是一对通体深紫色的双珠耳环,珠子的颜色罕见不说,连色泽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陌涵心里暗暗怀疑着,因为宇文玥心情再好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好,这东西回去还是要找人鉴定一下!
“陌涵很喜欢,这耳坠成色罕见,多谢母后怜爱。”又是一施礼,陌涵已经把礼仪做足,连上官流都在心里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喜欢就好,行了,安也请过了,你们也回去吧,你们的父皇今日身体不大舒服,本宫要去侍候着了。”宇文玥浅酌一口茶。
“那儿臣也是去看看父皇吧。”
“别了,你们新婚燕尔的还是不要去的好,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你和宇文把该做的做好就行了,你父皇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三月份选秀,也好再见见喜气。你们回吧,回吧。”似是逐客般,宇文玥抚摸着手腕间的玉镯若有所思。
“儿臣告退。”
“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