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人结盟骗太师
韩奕君同沈依嫙商量好对策后,便回到苏府。
苏府仆从见韩公子回来,急忙传达老爷的指令:“老爷要公子回府先去禀报。”
韩奕君早已料想到,等下自己将面临什么,心中长叹一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快步走进前厅。
“大人,奕君前来禀报。”韩奕君拱手行礼,他看到苏子丞正目光如炬地看向自己。
苏子丞语气隐隐透着凉意:“怎么今日便回来了?”
“回大人,奕君在那边处理好了事情,便想着赶回来为大人分忧。”韩奕君声音清脆,回答地不卑不亢。
“哦,”苏子丞看向韩奕君,眼中透着些许嘲弄,“你一向能为我分忧。”
这时严坤进来,向老爷禀报,他先是瞟了眼韩奕君,然后在老爷身边耳语。
苏子丞听了眉头一皱,利刃般的目光投向韩奕君。
韩奕君自然知晓此刻严坤进来,同苏子丞说了些什么,便不等苏子丞开口,自己先说:“大人,奕君有事禀报。”
“说。”苏子丞声音阴沉低缓。
“奕君无意间救下沈家秀女,行凶者是苏府家丁,奕君便特来向大人禀告。”
韩奕君说完,对上苏子丞的目光,眼中尽显坦荡。
“是有此事,”苏子丞声音冷冽,目光凶狠,“是我下的命令。”
韩奕君面上露出惊异之色,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奕君斗胆请大人告知。”
苏子丞并不担心韩奕君知晓此事,因为他根本就不把韩奕君放在眼里,他斜眼示意严坤,严坤会意,便将事情大概讲述清楚。
韩奕君听后,装作如梦初醒般点头,“大人此计甚妙。”
又略作思索状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奕君也有一法相助。”
苏子丞眉心一动,“你且说来。”
“那位沈家秀女头部受创,苏醒后全然不知,已然患上失忆之症。”韩奕君边说边注意观察苏子丞的神情,发现一丝诧异,在他脸上稍纵即逝。
又继续说道:“若按先前设想,表妹因病过世,不能与煊王成婚,不免令人生疑,圣上和王爷那里都不好蒙混过关,若……”韩奕君故意停下,顿了顿语气。
“继续说。”苏子丞示意他继续。
“若让沈家秀女,代替表妹嫁进王府,也可解了眼下这燃眉之急,日后再做打算。”
韩奕君说完,便将目光看向苏子丞,想从他的神情中找到答案。
苏子丞沉声问道:“你是说沈式已然失忆?”
“是。”韩奕君沉稳回答。
得到韩奕君的再次确认后,苏子丞稍作沉思,找人代替女儿嫁进王府,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人选。
再者也觉得没有必要,只道女儿突染重病,不治身亡,到时在找个死人躺进棺木,便糊弄过去。
此时听闻韩奕君带来沈氏失忆的消息,不禁觉得天助我也。
沈知航是朝中重臣,深受圣上器重,其子领兵征战,建功立业,沈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若能为己所用,必是如虎添翼。
苏子丞心里想着,手上的玉扳指敲击桌面,发出“铛铛”的声响,他对韩奕君发问:“她人现在何处?”
韩奕君恭敬答道:“还在医馆。”
“严坤。”苏子丞唤严坤来到身侧,对他耳语几句。
严坤点头会意,来到韩奕君身前一拱手,“韩公子,请带路吧。”
韩奕君同苏子丞行礼后,便在前面为严坤引路,严坤还带上了苏府的孙大夫同去。
三人来到医馆,房内沈依嫙倚靠在床边,有人正在给她喂药,医馆大夫见韩奕君回来,行礼道:“公子。”
韩奕君回礼,问道:“这位小姐怎么样了?”
“已喂下药,精神好多了。”大夫说完,起身让开位置。
严坤上前,朝身旁的人指了指,介绍说:“这位孙大夫医术很好,让他也给小姐看看。”
严坤说完,孙大夫便来到床边,为沈依嫙诊断。
孙大夫先是查看沈依嫙头上的伤口,观了面色和瞳孔状态,又指摸脉象,同医馆大夫在旁交流几句后,方才走到严坤身旁禀告。
严坤同孙大夫低声耳语几句后,便对韩奕君说:“韩公子,我去安排回府的马车。”
说完,严坤在前,孙大夫跟在后面,两人一同出去。
一会儿工夫,严坤进来说:“公子,马车已备好。”
韩奕君将沈依嫙扶起上了马车,到了苏府门口,苏府侍女上前,将沈依嫙扶下马车。
沈依嫙被搀扶着,跟在韩奕君后面,慢慢走入苏府,苏府雕梁画栋,陈设摆饰尽显富贵。
他们来到正厅,沈依嫙看到厅内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个身子挺拔,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这便是当朝太师苏子丞了,她心中默默想着。
韩奕君拱手行礼,“大人。”
沈依嫙缓缓抬头,与上座的苏子丞目光相对,她心中慌乱,眼神有些闪躲,急忙微低下头。
只听一句低沉的声音传来:“凌儿。”
看来苏子丞是在叫她,沈依嫙虽有些意外,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抬头迎上苏子丞的目光,眼神带着疑惑,声音虚弱地开口:“您,是在叫我?”
苏子丞并未接话,他眼睛瞟向韩奕君。
韩奕君会意,替他答道:“表妹,你今日出府,在路上遇到贼人受伤,好在身体并无大碍。”
沈依嫙轻摇着头,说道:“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奕君出言安慰:“大夫说因伤在头部,会有失忆的症状,不过表妹不用担心,只要多加休息,便可痊愈,”他声音加重了些,“大人对你很是关心,得知你受伤,便马上派人把你接回府中疗养。”
沈依嫙听闻,抬眼看向苏子丞,“让您担心了。”隐隐的不安,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更显虚弱。
只听苏子丞缓缓开口:“你便回房好好休息,”说完又吩咐严坤,“让小姐的侍女过来服侍。”
虽是一句关心的话语,可沈依嫙却从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关心的意味。
严坤领命离开,对南霜交代了一些事宜后,南霜便随他来到正厅,扶沈小姐回到小姐房中。
沈依嫙离开后,苏子丞看向韩奕君说:“事情办得不错,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韩奕君听了心中暗喜,面上保持平静,拱手领命:“是。”之后便行礼退下。
苏子丞侧头,严坤便来到老爷身边等候指令:“让府上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不许多说一句。”
苏子丞眼睛一转,又说:“还有,此事虽交由他来办,你还要多加留意。”
“是,小的明白,老爷放心。”严坤沉声答道。
沈依嫙走进苏家小姐的闺房,花梨木的书桌上铺着几张宣纸,砚台和毛笔整齐的摆放在旁边,后面的架子上放着数卷画轴和书帖,还有瓷瓶,玉器和珊瑚摆饰。
一把古琴立在架子一边,纵观整个房间,她觉得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娴静文雅的人。
沈依嫙由侍女扶着来到床边,床边挂着丁香色的纱幔,眼下房内只有她和侍女二人,她便开口问身侧的侍女:“你是?”
南霜刚才被严总管叫去,让她服侍这位沈小姐,她便想看看自家小姐要代替的,这位真的沈家小姐究竟如何。
果然是个美人,这是她看了沈小姐的第一印象,见沈小姐问自己,忙回答说:“我是南霜。”
“真是讨厌,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是小姐的贴身侍女吧?”
沈依嫙看特意叫来这个侍女服侍自己,便猜到她的身份,想从她口中多了解一些苏府的情况。
“是,进府以来我就一直服侍小姐。”南霜点头回答。
沈依嫙接着问她:“那你是怎么来到苏府的?”
南霜答道:“九岁的时候,夫人把我带进府中,要是没有夫人,我可能早就在路边饿死了。”
“夫人?你是说我母亲?”沈依嫙不知苏夫人的情况,韩奕君并没有同她说起。
“是,夫人因病过世多年了。”南霜向沈小姐解释说。
此时说到夫人,她心里酸酸的,之前每次提起夫人,小姐都会伤心,她和春白便不再提。
原来是这样,沈依嫙心里想着,又继续追问:“那我和父亲的关系如何?”
“老爷,”南霜咬了下嘴唇,“老爷自然是心疼小姐的,只是,只是老爷有许多朝中事务要处理……”
沈依嫙一听便知晓个大概,一个不惜让女儿假借他人身份入宫的人,会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吗?
从小到大,父母都对她百般疼爱,想到这儿,她便对这位苏小姐有些怜悯。
“小姐,”南霜看沈小姐没有说话,她有些可怜这位失忆的沈小姐,“是头疼吗?小姐休息一下吧。”
“嗯,还好,”沈依嫙听到南霜关切的声音,这是她来到苏府后,听到的第一个出自真心的关怀,她伸手握住南霜的手,“谢谢。”
南霜咧嘴一笑,“那南霜服侍小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