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依嫙途中遭暗算
四月十四是沈依嫙入宫当日,沈府上下一早便开始忙碌起来。
沈知航同夫人清点为女儿准备的嫁妆,侍女们为小姐梳妆打扮,仆从下人们忙着清扫,恭送小姐出府。
沈依嫙今日只做了寻常装扮,一身玫瑰紫蝴蝶戏花纹样上装,下着淡黄色百褶如意裙。
头上配饰祥云珠串玲珑钗,缀着金丝流苏,耳上是一对青色玉石鎏金环,打扮清秀,愈发彰显出她的姿容出众。
沈夫人来到女儿房中,见女儿已装扮妥当,从衣袖中掏出一只玉镯,交到女儿手中。
沈依嫙从没见过母亲的这只玉镯,她拿在手中细细看着。
白玉温润剔透,表面金线阴刻一对蝙蝠,纹样雕刻细致,虽材质做工都称不上精品,但也是个不错的玉件。
她开口问母亲:“母亲,这只玉镯,嫙儿之前从未见过,有何稀罕之处?”
沈夫人柔声回答:“这只玉镯,母亲一直保管着,想着日后交到你手中,今日便拿出来交给你,”她声音柔缓,语中有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这白玉蝠纹镯虽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你带在身上,留个念想也好。”
沈依嫙点头,声音甜甜地说:“母亲给嫙儿的,便是最好的,嫙儿喜欢。”
沈夫人拿起玉镯为女儿戴上,疼爱地笑着说:“嫙儿喜欢就好。”
侍女进来传话:“老爷让夫人小姐快些。”
“好,知道了。”沈夫人拉着女儿的手来到前厅。
沈知航已将上路车马安排妥当,此刻正在厅内等候,看女儿已装扮完毕,便不做耽误,“此等大事不可误了时辰。”
沈依嫙闻言,便跪在地上向父母叩头辞别:“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父母身边,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她虽面上强装坚强,可声音中却还是带着些许颤音,她身后的珍珠玛瑙二人,也跟着一起跪地行礼。
沈夫人心中万般不舍,仍是不忘细细叮嘱:“入宫以后不可张扬行事,要与人为善,少言多思,保全自身。”
“母亲,”沈依嫙语带撒娇,“您已经说过多回,嫙儿记住了。”
“好,好,记住就好。”沈夫人点着头,神情仍有些紧张。
沈知航和夫人眼中含泪,起身将女儿从地上扶起,交由珍珠和玛瑙扶着,朝府外的马车走去。
他们跟在后面,看着女儿上了马车,纵使心中万般不忍,虽有千言万语,到了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
“路上千万小心。”沈知航站在轿外嘱咐,众人应下,他和夫人在府前抹泪目送,马儿便扬蹄朝王宫方向驶去。
同一时间的苏府,苏若凌和侍女春白一起被父亲唤去,苏若凌行礼道:“父亲。”
“准备好了?”父亲声音深沉地问道。
苏若凌点头回应:“是。”
“春白。”苏子丞唤道。
“老爷。”春白忙应声,她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有些紧张。
“小姐进宫,你便跟着小姐同去,”苏子丞的声音强硬冰冷,让人不敢多言,“你照顾小姐一向妥帖,进宫之后更要事事留心,不容差错。”
“是,老爷,春白明白。”春白听到老爷让自己陪同小姐入宫,心中一喜,她本就想着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的。
“那,南霜呢?”苏若凌轻声对父亲发问。
“带一个侍女同去即可,”苏子丞不想多做解释,语气中透着不耐烦,“等下严坤会安排送你们过去。”
“是。”苏若凌应声不再多问,和春白没有多作停留便行礼退下。
沈府马车上,珍珠看小姐自从坐上马车就没有说话,知道小姐虽面上不做表现,可心里其实难过极了,便开口缓解气氛:“小姐,珍珠只要和小姐,还有玛瑙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沈依嫙明白珍珠是在安慰她,便拉着她们两个的手,说道:“放心吧,我想通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任性下去,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还为父母和哥哥,为了我们整个沈家。再说还有你们两个陪着我,以后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虽只是短短几日,沈依嫙却成熟了许多,她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着什么,纵使百般不愿,却也只能一往无前。
“小姐说得对,”珍珠点头,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我们和小姐还像从前在府里一样,逛逛花园,捉捉蝴蝶,过我们开心的日子。”
玛瑙听着小姐和珍珠的话,正跟着点头,隐约间感觉到马车好像在减速,便掀起轿帘向外看去,“奇怪,马车怎么要停了?”
“是啊,怎么停下了,”珍珠也颇感意外,“难道这么快就到了?”
沈依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对珍珠说:“去问问车夫是怎么回事。”
珍珠点点头,来到马车前端,掀开轿帘,对车夫发问:“小姐问怎么停下了?”
她没有注意到,此时车夫的前方,正有一人跨坐马上,用剑指着车夫。
“怎么不回话呢?”珍珠皱眉,刚想伸手去摇那车夫,却发现车夫的身体正微微颤抖,嘴巴紧闭上下抖动,她心觉奇怪,便抬眼向前看去。
不知何时,她的面前出现一个蒙面人,“啊!”珍珠一惊刚要大喊,坐在马上的蒙面人就提剑指向她。
珍珠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蒙面人就已翻身下马,来到她面前,“下来。”蒙面人声音阴沉。
珍珠被拽下马车,蒙面人一拳打在她后脑处,她便昏迷了过去,蒙面人将她从马车上拖下来,放到了马背上。
那个用剑指着车夫的蒙面人,命令车夫说:“让车上的人都下来。”
“小……小姐,到了,下……下来吧……”车夫已经被吓破了胆,声音断断续续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小姐,车夫说到了,”玛瑙本就奇怪珍珠怎么还不回来说明情况,此时听到车夫喊话,便对小姐说,“可我看外面不像是王宫外啊,小姐,我们下去看看吧。”
“好,我们下去看看。”沈依嫙点头。
玛瑙扶着小姐从马车上下来,她刚要开口叫珍珠,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身边窜出一个蒙面人将她制住,把她拉到一边,和车夫两个人绑在一起,两个蒙面人用剑威胁着他们不许出声。
另一个蒙面人来到沈依嫙身后,一下便将她打晕,直接将她扛起放到马背上,蒙面人便扬马离去。
玛瑙看见珍珠在另一个蒙面人的马背上,她见蒙面人要把小姐和珍珠一起带走,便想大声喊叫,可嘴里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