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圣上无奈选莫煊
苏子丞回到府中,将严坤呈上的茶重重摔在地上,茶杯应声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爷息怒。”严坤忙叫仆从再端上一杯新茶。
“哼,圣上这是存心与我作对了。”苏子丞接过严坤手中的茶,抬头一饮而尽,语气尽显狠厉。
“老爷,小的想这圣上是万万不敢和您过不去的,”严坤将桌上的茶杯端起,递给仆从更换了一杯新茶,“想必是那煊王觊觎我们大小姐的美貌,怂恿圣上赐婚,圣上才会下旨如此的。”
“煊王?”苏子丞语气轻蔑,嗤笑一声,“是我小看他了,不知他竟然还打上了我的主意。”
“老爷,煊王一向对朝廷之事并不上心,与圣上又一直交好,圣上待他更是不薄。”严坤提醒老爷。
“就是看他一直以来对朝政漠不关心,才并无留意,怎料今日却坏我好事,”苏子丞眉头紧皱,咬牙说道,“煊王他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圣上此举便是有意逆我而为,要与我撕破脸皮。”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那就别怪老夫,不念情谊。”
严坤试探着询问:“老爷可是想到了应对之策?”
见老爷招手,他便凑近,老爷对他低声耳语,他听着连连点头应着,待老爷说完,低声回答道:“小的明白。”
“这件事你亲自来办。”苏子丞沉声吩咐。
严坤沉稳答道:“是。”
“还有一事,你传书过去,告诉奕君在那边多留几日,等这边的事情办好了,再叫他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严坤领命退下。
“小姐怎么还不出来?”珍珠等得有些焦急,不住地问玛瑙。
“老爷说把小姐的顺序排在后面,”玛瑙看了看那边所剩不多的马车,“应该快了,我们再等一等。”
两人站在城门外,朝里不停张望,只听珍珠突然大喊一声:“小姐出来了!”
玛瑙闻声朝珍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姐跟在一个姑姑身后,正朝这边走来。
珍珠忙从姑姑身边接过小姐,“小姐可出来了,我都急坏了。”
玛瑙看出小姐神色有些不对,拉了拉珍珠的衣袖说:“珍珠,我们先扶小姐上车。”
待三人坐上马车后,玛瑙轻声对小姐问道:“小姐可是中选了?”
沈依嫙闻言“呜”地哭出声来,玛瑙早已猜到,珍珠却张着嘴不敢相信。
她们二人急忙安慰小姐,可是沈依嫙又是伤心又是委屈,怎么能轻易停下,是越哭越伤心。
这一路哭得声音呜咽,白皙的脸颊上布满红晕,看着就让人心疼。
马车一路奔驰,终于到了沈府门前停下,仆从在府前翘首以盼,看见小姐的马车回来,忙跑进府内向老爷夫人通报。
沈依嫙由珍珠和玛瑙扶着走进府中,脸上的泪珠还在一颗一颗往下掉落,沈知航和夫人此时已在厅堂内等候,女儿中选的消息,早已传回沈府。
沈夫人看到女儿这副模样,也急得哭了,一边给女儿抹泪,一边摸头细声安慰:“嫙儿不哭,乖,嫙儿最乖了……”
沈依嫙哭得伤心,身边两个侍女也跟着哭着,沈夫人也陪着掉眼泪,一时间府中哭声混成一团。
沈知航心疼女儿,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在旁安慰夫人。
不知哭了多久,沈依嫙哭累了,声音渐渐小了,在母亲的安抚下,心情慢慢平复。
见女儿状态稳定些,沈知航便叫侍女扶她回房休息。
“夫人切勿再伤心了,”沈知航揽着夫人的肩,握着夫人的手轻声安慰,“王命难违,只能如此,这也是嫙儿命中注定的啊。”
“老爷,我知道,只是我舍不得嫙儿啊”,沈夫人低声啜泣,抬头看向老爷,“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去何时才能再相见?”
“不求相见,只求相安,”沈知航紧紧握着夫人的手,神情认真,语气中带着坚决,“进宫成为王家之人,身家性命便与母家荣辱息息相关,为了嫙儿,我们更要处处谨慎,万万不可牵连于她。”
沈夫人深知老爷所言甚是,回握住老爷的手,“事已至此,只盼嫙儿能一生安逸,平安舒心便好。”
次日一早,沈府接到圣旨:宣内阁学士沈知航之女沈依嫙,于三日后入宫。
沈知航和夫人在厅堂,吩咐侍女将小姐请来,沈依嫙随后前来和父母请安:“父亲,母亲。”
沈知航示意女儿坐下,“嫙儿,父亲有些话要同你讲。”
他看着眼前面色有些消沉的女儿,虽心有不忍仍开口道:“今日已传来圣旨,三日后你便要入宫。”说完看向女儿,却见女儿出乎意料得平静。
“是,女儿知道了。”沈依嫙声音沉静。
她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心里明白既然无法逃避,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看着女儿如此乖顺,沈夫人心疼极了,她把女儿叫到自己身边,手抚上女儿的肩头,声音慈爱又带着苦涩:“嫙儿真是长大了。”
“父亲母亲劝说嫙儿的话,嫙儿都听进去了,嫙儿也答应过哥哥不再胡闹,”沈依嫙看着母亲,轻轻扯了下唇角,露出些许无奈,“女儿知道圣意不可违。”
沈夫人见女儿这般懂事,心里发酸,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
沈依嫙不想母亲伤心,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母亲,嫙儿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她边说边摇着母亲的手撒娇,“您之前不是总说,我再这般胡闹下去,就嫁不出去了嘛,现在眼看嫙儿要出嫁,您又舍不得了不是?那嫙儿就不嫁人了,整日陪在母亲身边。”
“你这孩子。”沈夫人破涕为笑,宠溺地摸着女儿的头。
沈知航见女儿知道安慰母亲,且这般懂事,很是欣慰,对女儿问道:“嫙儿,可是想好要入宫了?”
“是。”沈依嫙点点头,语气坚定。
“好,不愧是我沈家的女儿。”沈知航赞许道。
他看女儿如此坚定回答,心中既宽慰又不舍,“按照规矩,进宫可以带贴身侍女,嫙儿可想好要带谁同去?”
“带去的人即是心腹,要聪明伶俐些,可以日后帮你。”沈夫人提醒着。
沈依嫙回答:“女儿要带珍珠和玛瑙一起。”
“珍珠服侍嫙儿尽心尽力,玛瑙心细办事妥帖,你们三人在宫里可以相互照应着,”沈夫人同意女儿的想法,又看向老爷,“老爷,您觉得如何?”
沈知航认同夫人的话,“她们二人自幼和你相伴,你们三人一起我也放心,如此甚好。”
沈依嫙同父母说完,回房找来珍珠和玛瑙,对她们发问:“你们两个可愿陪我一同入宫?”
“嗯,小姐去哪儿,珍珠就去哪儿。”珍珠点着头笑嘻嘻地说。
沈依嫙也笑着,“当然了,我一定要带着你,”她又看看身边的玛瑙,玛瑙侧着脸没有出声,“玛瑙,你呢,愿意同我入宫吗?”
玛瑙慢慢转过脸,吞吞吐吐地问道:“小姐把我们都带进宫里,那少爷……老爷是如何说的?”
“父亲和母亲都觉得我们三人应该一同入宫,再说就算他们不同意,我也舍不得和你们两个分开啊。”沈依嫙把她们拥进怀里,三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她把头抵在她俩耳边轻声说:“虽然我舍不得你们,想让你们一直陪着我,可若日后你们遇到了喜欢的男子,我就放你们出宫成亲,或是给你们挑个如意郎君,为你们指婚,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珍珠听了摇了摇头,“小姐,珍珠不嫁人,就想一辈子陪着小姐。”
沈依嫙笑笑,“珍珠不想嫁人,那等玛瑙有了心仪的男子,我便放玛瑙出宫成亲,好不好?”
玛瑙听着红了脸,“小姐没有逗我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了。”沈依嫙一脸认真地回答。
玛瑙朝小姐点点头,“玛瑙多谢小姐。”
“哈哈,玛瑙想嫁人了,”珍珠看玛瑙点头便逗笑她,“小姐,玛瑙也想嫁人了!”
“我没有,”玛瑙急了向小姐求助,“小姐,珍珠欺负我。”
“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们,”沈依嫙看着她们,语气真挚,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我们三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一定好好护着你们。”
“小姐……”
三人看着对方,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