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来后,看着諴贵妃在一旁咯咯地笑,韫玉说道:“皇上,永和宫宫女如夕,不知怎的突然就疯了,臣妾已经命人带下去了。”
“呵,带下去了?皇贵妃巧嘴啊,皇上,皇贵妃杀了如夕!她杀了如夕!”
“贵妃娘娘,您可别胡说呀,如夕姑娘是带下去了,你待会儿回永和宫就会瞧见了,您怎么能说是皇贵妃娘娘杀了她呢?”
婉仪挡在了諴贵妃面前,皇上心思烦躁,在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也不想看见諴贵妃了。
皇上看都没看諴贵妃,说道:“贵妃,此事朕会调查清楚,只不过,事情有结果之前,你呆在永和宫不要外出了。抄写佛母经吧,好静一静心思。”
“如夕,送諴贵妃回永和宫罢。”
諴贵妃不敢争辩,她怕,怕韫玉告诉皇上自己害了松瑶公主落水,可又想不通韫玉为何对着皇上只字未提。如今如夕不在了,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如夕在慎刑司会对皇贵妃说什么。
可皇贵妃言之凿凿,倘若不是如夕所言,皇贵妃又怎会认定自己与松瑶公主落水有关呢?
回到永和宫,諴贵妃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蹊跷。
韫玉也回到了景仁宫,皇上自然留在了咸福宫陪着淳妃,婉仪对于今日之事也是有许多疑惑,问道:“娘娘果真认为,坐胎药是出自諴贵妃之手?”
韫玉将头上的珠钗一个一个慢慢卸下来,看着镜中的自己,笑了:“我自知不会是她!諴贵妃怎么会笨到去收买一个刚入了太医院,还没站稳脚跟的太医?收买一个在宫中多年资历深厚的太医不是更好?”
“所以娘娘认为……”
“此事与永和宫无关,背后恐牵扯到前朝,中宫之位,有人动心思了!”
婉仪将韫玉卸下的珠钗一个一个收在首饰盒里,摆放好,韫玉看着镜中的婉仪,问道:“如夕安排妥当了吗?”
“在西边厢房捆着呢,娘娘放心吧,过几日奴婢自会安排她出宫。不过娘娘,您为何要留她性命?”
“她也只不过是听命于諴贵妃罢了,都不是自己的心思,杀了倒白白增了罪孽,明日本宫有话问她,你去永和宫报,说如夕已经拉去烧了。
如夕不能出宫,留着还有用!”
“是。”
諴贵妃一整夜没有合眼,脑海中把今日的事情过了一遍。
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心里清楚景仁宫那碗加了红花的安胎药根本与自己毫无关系,可目前种种迹象都与自己有关。
景仁宫也因着这些细节紧紧抓着自己不放,如今如夕也被处置。
那个太医宋九,只不过是个新到太医院当差的,怎么会与景仁宫结了冤?如果那碗药真的被景仁宫喝下去,皇上彻查起来,自己不是要大难临头?白白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一定是有人指示宋九这么干的,毕竟一个小小的太医不敢做这些。细想后宫这些人,好似也没有谁有动机去谋害皇贵妃,也没有那个胆子。
究竟是有人要害景仁宫,还是要假借景仁宫之手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諴贵妃蜷缩在床上,想来想去也理不出头绪。
第二日,皇上下令裁撤了永和宫的宫女太监,如今諴贵妃身边仅仅只有一名宫女和一名太监。
永和宫乱作一团,刘公公亲自过来传话,带走了大部分宫人。
諴贵妃自然是要阻拦:“皇上为何要裁撤本宫的宫人?本宫再说一遍,本宫与淳妃小产没有任何的关系!”
刘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看着贵妃气急败坏,依旧还是耐着性子说:“贵妃娘娘,皇上仅仅是让您禁足,并没有说您与淳妃娘娘小产有关。眼下您只需在这永和宫安静思过,说不准过几日皇上就想通了。”
“好,好!刘进享,如今你从本宫这里带走的人,来日本宫要你恭恭敬敬的还回来!”
刘公公带走了宫人,諴贵妃坐在正殿气的无处宣泄。
身边仅剩的一名宫女,端了杯茶水过来,也被諴贵妃一巴掌摔在地上:“你就拿这个给本宫喝吗?”
宫女惊吓的跪在地上,这时听到婉仪在院子喊:“贵妃娘娘,您歇着呢?奴婢过来就是跟您说一声,如夕姑娘昨晚已经死了,今早天不亮就拉出宫烧了。”
諴贵妃猛得站起身,快步出了正殿,站在台阶上看着婉仪:“谁让你进来的?一个贱婢还敢来本宫这里嚷嚷?”
“娘娘,奴婢本想让人通传,可永和宫如今,哪儿还有人啊。”
“哼,你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本宫没有谋害皇嗣,你们主子若是偏要诬陷本宫,本宫也不会就这么任人宰割!”
贵妃一夜之间,真的不同往日了,头上的珠钗少了,头发也梳的毛躁。
婉仪向贵妃行礼,快步走了出去,一只脚都踏出了永和宫的门槛,又回过头来说:“有件事奴婢忘了说,如夕姑娘临死前一直念叨着娘娘,娘娘近几日多留意,说不准哪天晚上如夕姑娘就回来看娘娘了。”
说完就走出了永和宫,门口的太监将永和宫的宫门关上,门上挂了一把大锁。
韫玉还有不足一月便要生产了,如今是要弄清楚松瑶落水的真相了。
来到厢房内,看着被捆着的如夕,拿掉了如夕口中的布。
如夕随即大叫,韫玉抬手给了如夕一耳光。
“你不必喊了,不会有人来的,你觉得本宫敢把你关在这儿,还能让你出去吗?你如今被关在这里,要多为自己想想。
如今永和宫大门上了锁,宫女太监也全部撤走,她完了,你们主子已经完了!”
如夕是个忠仆,看着韫玉笑了,笑得轻狂:“您不就是想问奴婢,松瑶公主为何落水吗?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您想杀便杀吧,反正奴婢自知没有活路了。”
婉仪端进来一碗白米粥,放在了案上。
如夕看了看白米粥,又看了看韫玉,问道:“皇贵妃这是何意啊?下毒吗?”
婉仪上前掰开如夕的嘴,强行灌了下去。如夕挣扎的力道不大,毕竟浑身都被绑着。
韫玉看那碗白粥被全数喝了下去,说:“你不能死,你死了还如何保护你的主子?放心吧,粥里没有毒,只是加了些安眠的成分,你好好睡一觉,好有些体力。”
婉仪又将那布塞到了如夕口中,如夕呜呜呜的说着什么,韫玉转过身走了出去,任凭如夕从床榻上滚落下来。
婉仪仍旧留在厢房内,将如夕脚上的绳子全部解开,只留了双手反绑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