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去看望千一的养母,虽说打算两日不归,但聂府见千一十分老实,就已放了一半心,又想着向晚生性虽淘气,却没出过事,也就宽厚些,没阻止。只是没让沫雨跟去。
翌日清晨,四人踏着蒙蒙细雨便坐着马车出发了。且不说淳于念夏知晓了前因后果,也当千一一般姐妹看待,却说到了一些村落途中,向晚见每田一二乡农伴着细雨劳作,心中甚觉舒畅,又想起白千一养母临终所嘱,感慨万千。“说的对,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有什么可迷茫的。”心里想着。
到了千一家小院儿,雨大了些,几人赶紧进屋躲雨,千一忙将积留的干柴填火,以免过于阴冷。
“我衣裳还可,你们的已湿了大半,且拿与我给你们烘烘,不然恐会着凉生病。”向晚对大家说,又直接烧火准备做饭。
雨又越发小了,千一去院里拿一些自家种的菜来帮向晚,忽道:“我几月不来,几步外竟已有了邻家。”
向晚听了,便在院内篱笆旁看着临院。正入眼帘的便是两个似是不到弱冠之年的年轻才俊。一个打铁一个烧火,只见那个烧火的少年裸着膀子,身上的细汗贴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向晚也被这幅画面打动了,到后来已经是隔着篱笆直勾勾的盯了……
虽说乱犯花痴,却格外专情。
那添柴少年不远处是谁,只以为那有个影儿,随便抄起一根木棍就扔了过去。
打到向晚正前方的篱笆上,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两个少年听到动静穿了上衫也都过来了,念夏听到声响也出来了。那打铁少年忙将向晚扶起,先是一愣,又对她说:“对不住小姐,我弟不晓得那有人,有没有打到你?摔得疼吗?”莞尔一笑。
向晚立马也笑了:“无妨无妨,是我唐突了。”就离开了少年的怀抱,行了个礼。
少年也才意识到自己失礼,有些不好意思。
后面那个少年吃惊了许久,张口道:“哥,既是邻居,便请这位小姐进屋吃个饭赔罪吧。”
“这位小哥说的是,既是邻居,互相串串门也是好的,在这儿坐一坐也好。”念夏也随之搭话。
那男子只是瞪了瞪他那弟,没再说话,不知思索什么。
“公子进屋喝喝茶聊聊天也无妨,热闹热闹。”聂向晚淡淡微笑。
还没等向晚喘口气,那少年便说:“多谢小姐盛意,荣幸之至,白至,你回去把烧铁的炉子停了。”向晚对他做了邀请的手势,这人就随她进屋走去。那个叫白至的少年先是一愣,又偷偷噗嗤一笑,转身回院子里弄炉子。
淳于和千一在做饭,其余几人闲聊。
“你们是新搬到这儿的?”念夏问。
白至进屋:“没多久,在这里小住几日,”停了停,绕有兴趣看了看向晚,“不过也有可能因为我哥个人原因多做停留。你们住在这里很久了?”
“没有,今天才刚到,住个两三天也走了。”向晚回答,又对那哥哥说,“请问公子可否道出姓氏,与我通个姓名,也算交个朋友。”
那个叫白至的静静看着他哥,眼神变得神秘了许多,安静下来,等待他的答案。
“我叫安……”他没看白至,“安子逸。”
“对,他姓安我姓白,”白至喝了一口茶,“我俩不是兄弟更胜兄弟。”
向晚拿起茶壶,“我去续茶,你们聊。”便出了内厅。
“你小姐是哪个府里的?”白至问念夏。
念夏好像也感觉到自家小姐的不一样,便如实说了,“我家小姐是聂府的二小姐聂向晚,我且只是她一个丫头,今日第一次走这么远,就有缘与二位相遇,实在……”
“不用客套,这是聂向晚?”安子逸终于开口了。
“正是,”聂向晚进屋了,“小女子聂向晚,刚刚没说自己姓名,现在反倒让安公子来问,真是失礼。”
“无妨。”安子逸喝了口茶。
只见千一和淳于也进屋了:“既是邻居,也勿见外,别光喝茶了,今日且用了晚饭再走也不迟。”千一说着便将做好的鲤鱼放在了桌上,淳于也端来了两盘菜,安子逸刚想起身,向晚便说:“公子勿走,今日是我失礼了,这也算陪个不是,且留下一同用膳吧。”
子逸见如此,也不再多说。
第二天,向晚四人去了千一养母墓前与她说话。向晚跪了一个时辰,千一几人在远处,只是看向晚不知是在倾诉些什么,到后来才掉了几滴泪。
在偷偷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