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添砖加瓦
昏昏欲睡的高飞嫣远远的看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假山中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颇为鬼鬼祟祟。
高飞嫣立刻和陈婉姜分享这个发现,“婉妹妹,你看,那是宫女?怎么看着像是夏贵人?”
陈婉姜正处于耳聋阶段,只看见高飞嫣突然睁大眼睛,大惊小怪看着一个方向,上下嘴唇碰撞。
“哎,真是夏贵人,怎么慌慌张张的?”
高飞嫣发现陈婉姜根本没理她,依旧“睡”得香喷喷的。
过了一会儿,陈婉姜装作刚睡醒的模样,打着优雅的哈欠坐直身体。
“婉妹妹,你猜猜刚刚姐姐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高飞嫣凑近陈婉姜,左右环视一下,低声说,“夏贵人从一个假山里突然冒出来,过了一小会儿,娴妃也从假山的另一个方向出来了。”
陈婉姜给面子的惊讶一下,“真的?”
高飞嫣有了“奔头“,继续说,“我怀疑她们在假山后面密谋什么!不然干嘛去那个地方对不对?还分开走是不是?”
“嗯,怕是不安好心。”
“哎,我也这么想,幸好现在皇后养胎去了,五天才请一次安,不然天天见她们,真是慎得慌。”
陈婉姜真没看出来高飞嫣有害怕的时候,不过说不定她是“表里不一呢”?
“不说她们,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高飞嫣也不想待了,带着宫女直接和陈婉姜告别。
她们一个在东六宫,一个在西六宫,中间隔着诺大的坤宁宫,不存在送不送的问题。
陈婉姜在路上就把晚膳给点了,结果一回宫就看见龙辇停在一边,赶紧进了翊坤宫。
“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起。”
陈婉姜上前一步,发现弘历正在看她画的画。
“万岁爷,怎么也不叫人去找臣妾回来?臣妾在御花园可无聊了。”
弘历看她粉扑扑的一张脸,身上还有花香,也不揭穿她,而是指着那几幅画夸她。
陈婉姜被夸的挺不好意思,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画的好,但被人狠夸的感觉更不赖!
于是,陈婉姜就多嘴了一句,“万岁爷的字好,不如给臣妾题字吧?”
弘历很高兴,但不能随便写几个字上去,他表示要想想。
陈婉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弘历已经叫吴书来把那些画都搬到养心殿去,“等候临幸”。
说了一会儿话,就用晚膳,然后又是一夜被翻红浪。
如此过了几天,陈婉姜发觉不对劲了,后宫众人也发觉不对劲了。
怎么万岁爷下了朝就往翊坤宫赶呢?
如此再过了几天,陈婉姜就忍不住问了,“万岁爷,怎么也不去看看娴妃姐姐?还有纯妹妹、金妹妹、夏妹妹?”
弘历从书中抬头,“你这里舒服,朕不能来?”
陈婉姜笑容勉强,这都快十天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太后娘娘要叫她去喝茶了。
“朕来你这儿多少天了?”
“十天。”
弘历点点头,“太医说了,这十天是最有可能怀孕的时期,你平时小心些,说不准朕的小阿哥已经来了。”
陈婉姜一脸娇羞,心里“呵呵”冷笑,为了孩子把老娘架在火上烤!
那天之后,弘历又把后宫诸人轮了一遍,然后又在养心殿住了几天,接着又来翊坤宫。
如此一个月后,楚楚统计出来结果,娴妃、纯贵人、金贵人、夏贵人、四个常在,每人一天共八天,养心殿四天,皇后、瑜妃各两天,共四天,翊坤宫婉妃则达到了十四天。
这一下,陈婉姜成了名副其实的宠妃。
而与此同时,高飞嫣的父亲高斌立了大功,皇上不仅升任高斌为大学士,还赐姓高佳氏,抬旗为镶黄旗。
后宫中的表示则是册封高飞嫣为贵妃。
虽然高飞嫣无宠无子,但她和有宠有子的婉妃交好,现在又身居高位,趋之若鹜的阿谀奉承之人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贵妃姐姐,妹妹前来道贺了。”
纯贵人穿着一身月白色宫装,上面绣着大片的紫藤萝花,既不抢主人风头,又显得自己有品位。
高飞嫣笑得开心,这贵妃之位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等人都走了之后,高飞嫣松了口气,肩膀塌下来,赶紧叫宫女给她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
襄儿是第一次侍候高飞嫣,今儿人多礼物多,是以晴儿、瑶儿、怜儿都忙的很,这才叫她有了出头之日。
“娘娘,几位姐姐都去整理内务了,奴婢来侍候您。”
“嗯,轻点拆。”
“是。”
襄儿小心翼翼地把头冠拆下来放好,又把紧绷的头发放下来,用木梳子轻轻梳顺。
高飞嫣舒服的睁开眼睛,感觉身上衣服也很重,“把衣服也换了。”
“是。”
襄儿动作麻利的挽好头发,高飞嫣站起身来,这衣服她自己脱怕是要累出一身汗来,幸好她已经是贵妃了!
“娘娘,您已是贵妃,不如叫婉妃娘娘为您在万岁面前说说好话?还是要生个小阿哥才好啊!”
高飞嫣眉头一皱,上个月才刚刚撵走一个怜儿,怎么又来一个?
“你叫什么?”
襄儿欣喜若狂,“回娘娘话,奴婢叫襄儿。”
高飞嫣冷漠的点点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把襄儿挥退。
正好她的大宫女晴儿回来了,立刻让她把襄儿赶回内务府,再找个有眼色来。
可怜襄儿还做着得到赏识的美梦。
又过了一个月,贵妃和婉妃的风头终于被瑜妃差点小产的消息盖过去。
瑜妃是在自己宫里小产的,可惜翻遍整个永和宫都没有抓到什么可疑人物。
而害她差点摔了一跤的珍珠也是大路货,根本没有登记入册,无从查起。
因为不管宫女,还是太监,都有几颗珍珠,谁知道哪个少了呢?
严查的结果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而经过这次小产,皇后索性把每过五日请一次安的规矩,改成一月请一次安。
这可高兴坏了陈婉姜,虽然离得近,但每天梳头换衣服很麻烦啊!
在自己宫里就简单穿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虽然皇上依旧经常来她这儿,令陈婉姜烦恼无比,但好处也是有的。
比如,她阿玛本是一个小官,虽然现在依旧没升官,但至少日子好过了许多。
不过为了不发生那些狐假虎威、欺男霸女的事情,她连发十几封信,都是告诫家中父兄谨慎行事、效忠皇上的。
因为这事儿,陈婉姜又被弘历好好疼爱了几回。
夏季末的时候,媛媛神神秘秘的说她发现了不了得的事情。
“娘娘,您还记得夏贵人吗?”
陈婉姜瞪她一眼,这小妮子还学会吊人胃口了,“快说。”
媛媛压低声音,几乎是气音,“那位据说当初小产是自己动的手!”
“什么?怎么得知的?”
“奴婢和她身边的三等宫女冬月熟识,冬月说漏嘴,说夏贵人睡梦中说梦话,透露的意思就是什么‘对不起’呀这些。”
陈婉姜觉得应该是柏蕙那件事,夏雨荷做不到亲手杀死自己孩子的狠辣。
不过有点奇怪,“夏贵人是经常说梦话吗?”
“不是,冬月的原话说的是最近一个月来,夏贵人总是倦怠得很,但是每每睡下又会惊醒,醒来后一身冷汗,疲惫至极。就像是害怕什么。”
陈婉姜隐隐觉得不对劲,夏贵人要是恐惧,也不至于柏蕙死了几年后才开始害怕。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御花园的那次对话!
那么就来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下,会不会是娴妃想要杀人灭口呢?
毕竟夏贵人可是叫嚣着自己手里有证据!
而销毁了证据之后,证人该如何呢?
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陈婉姜惊出一身冷汗,感觉贴身的衣服都湿了。
她眉头紧皱,假设是真如她所想,那么,要不要救夏贵人一命?
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是夏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而且,听媛媛描述的症状肯定是被下了药,很有可能是□□。
偏偏有个问题,这几年因为皇上想要小阿哥的心十分恳切和着急,规定每五天要请一次平安脉。
如果请平安脉的太医没发现什么毒药,那就很棘手了。
第一,这毒药太厉害,没有太医能查的出来。
那么她就算说了,也是白费功夫,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还要成为最佳怀疑对象。
毕竟别人都不知道,就你准确的说出了是毒药,不怀疑你怀疑谁?
第二,太医有问题,被收买或者被胁迫。
这个问题,在宝亲王府里时,陈婉姜就见识了一次,夏贵人小产的原因多么不合理?
但再请其他太医来,听了第一位的说法也不会反驳,只会添砖加瓦。
或许是陈婉姜沉默的时间太长,媛媛有些迟疑的问,“娘娘,怎么了?”
陈婉姜轻叹一声,“这夏贵人怕是着了道。”
媛媛沉思片刻,“娘娘说的是,哪有人无缘无故就天天做噩梦的?不过,做不做噩梦都是冬月的片面之词,她说的天天想睡觉才奇怪啊!”
陈婉姜疑惑。
“哎呀!很有可能是怀孕啊!”
陈婉姜:所以到底是怀孕还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