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着,我待你如何?”
“师兄么………”萧明溪想了想,如是说,“师兄依然是待我极好的。”
“既然如此,那明溪也不是不曾说过喜欢我么?”
东方子珩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一双素来都是清冷寡淡的眼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但是他只是这样平静的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眸子,像是空无一物的透水。
萧明溪咬了咬唇,如是说,“有过的,只是师兄忘记了。”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么?”
她想了想,似乎是很久以前了吧,很久很久,的以前。
那一年南栾政局动荡,所有皇族尽数被屠尽,血色染红了绵延十尺的朱红色宫墙,就是枝头上纯白无暇的梨花在那一年之后,也变成了一株朱砂色的梨花了。
彼时作为嫡出帝姬和太子的她与萧明穆也被迫东逃,踏着一路护着他们安好的族人的血色,为了躲避叛军的追捕,闯入当时江湖中第一剑宗九霁剑宗的地界。
而那个时候,她初初的遇到了东方子珩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了。
只是那个时候,比现在还要青涩无知。
“你一介农女,不晓得惹了什么事儿,带着一个病秧子要死了的弟弟闯入我们九霁剑宗的地界。
掌门看你可怜,这才愿意帮你救治那个要死了的弟弟罢了。
而你非但不感激,竟然还敢痴心妄想,希望我们药阁给你用那些珍贵的药材么?”
“呵,一个卑微的农女罢了,就是我们出身最低的外门弟子都比不上………”
伺候在药阁长老身边的一个女弟子这般的嗤笑着说,抬起来精致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明溪。
只是见得那女子似乎也不过是十四五岁这般的年纪,拢了一身外门弟子的剑宗道袍,素净颜色上头渲染的是内门弟子中排行最低的紫霄花,却是衬得十五岁的韶华正好的年纪分外的明丽夺目。
只是她的明丽,是一种咄咄逼人,教人厌恶的明丽。
萧明溪眼底有浓重的晦暗颜色,她早年间在南栾帝宫中被精心保养得极好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身上素白色罗裙的袖口,只是她再也不是南栾尊贵无双的嫡帝姬了,为了她重伤垂危的阿穆,她身上的锐气也到底还是不见了。
“我知道了,等到阿穆的伤好了,我定然会离开。”
紫霄花道袍的女子听到这话蓦然笑了,“你还指望他的伤能够好?倘若那病秧子能够撑的过今晚,我荣锦娇都觉着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了。你不是想要朱砂间么,我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
她这样说,指尖的灵力勾起来萧明溪瘦削却依旧是极美的容颜,“你也长得挺不错的,不若去陪我的魔兽睡一个晚上,我就把东西给你,如何?”
萧明溪只是用那一双眼看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
许久,她嗓音淡淡,“你不敢。”
“你凭什么说我不敢?”荣锦娇笑了,她蹲下来,指尖幻化出来一抹锋利的剑,“不如我就先毁了你这一张脸如何?你看你这么喜欢勾引旁人,可真是过分呢……”
萧明溪偏头笑了,不是素来清淡的笑,而是乖巧单纯的。
“你若是敢这样做,你就活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