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妹妹出生,霏涟一天到晚便不停地念叨着妹妹,妹妹一哭她比谁都着急。
然而这个妹妹虽说名字叫浸欢却爱哭得很。饿了哭,困了哭,被哥哥笑话了哭,甚至没有原因地哭,虽然哭声不大但让人心疼坏了,这一年来,南府就没有安静过。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阿娘,妹妹又哭了。”霏涟正背着诗文,隐隐听到隔壁传来妹妹的哭声。
“你耳朵怎么这么灵,这样你背完我们就去。”雪曼笑着弹了下女儿的头。幼时姐姐雪嫣天天为妹妹们操心,现在又是霏涟天天为妹妹操心,难道长女就是操心的命吗?
霏涟点点头,一下子全部背完,浸欢的哭声也清晰了,原是丫鬟不好哄,大哥儿又嫌吵只得抱到她娘亲那。
浸欢被丫鬟抱着小脸涨得通红,满脸是泪,看到母亲姐姐忙向她们伸手,这一幕好像婴儿时期的雪岚,雪曼不觉有些泪湿眼眶。
“妹妹不哭,妹妹不哭。”霏涟伸手欲去抱,可丫鬟怎么敢给她啊。虽说这小姐儿很瘦弱可大姐儿才四岁,小胳膊跟火柴棒子似的哪里能抱动啊。
“阿涟你还太小抱不了妹妹,来,浸欢,找娘亲。”雪曼忙接过小女儿,绞了帕子为她拭去眼泪。又嗔道:“大早上的哭什么?都吵到哥姐姐了。”
小浸欢委屈地嘟囔着。
“娘亲,您别说妹妹了。妹妹说一个人睡害怕,妹妹不怕,姐姐保护你,今天晚上我照顾妹妹。”霏涟奶声奶气道。
“真是个好姐姐,你小孩子家家的,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如何照顾妹妹?”雪曼笑着弹了一下霏涟的头。
“我已经不小了。”霏涟拍拍胸脯,还真像个大姐姐。
丫鬟端早膳来了,浸欢看母亲和姐姐都陪着自己开心起来,不停地叫着“阿娘”“阿姐”,她叫一声霏涟就应一声,浸欢就笑,姊妹俩玩得不亦乐乎。
谁知小浸欢玩够了,想要玩点新的,想了会儿突然来句“怎一个愁字儿里得”许是听姐姐日日念书便学会了。
“妹妹可真棒,以后肯定学的比姐姐好。”霏涟道。
“阿涟,快吃饭吧。”雪曼看女儿光盯着小妹妹都忘了吃饭有些哭笑不得。
霏涟方才乖乖吃饭。
过了几月,夏日到了,莲花盛开,雪曼决定带三兄妹去赏莲。小浸欢已经会说会走了,十分可爱。
下了马车,霏涟浸欢小姐妹牵着手在湖边漫步,而小胖团早已开启“乱跑模式”,这可害惨了丫鬟们。
“沁菡,惜婉姐姐!”雪曼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霏涟姐姐。霏涟姐姐!”珂洁乃沁菡长女只小浸欢七日,见了表姐霏涟立即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珂洁,别摔了,热不热啊。”霏涟用帕子摸摸表妺。“不热”
“小姨好,惜婉姨好。”又向惜婉沁菡行礼。
“霏涟与母亲出来玩?”惜婉温柔道。
“还有哥哥和妹妹。”霏涟道。
“对,阿涟还有个妹妹。”沁菡摸摸霏涟的小脸。
“做姐姐感觉如何?”惜婉笑道。
“特别好。”霏涟道。
“可绝哥哥也来了吗?在哪!”反应比别人慢一拍的甄湙一听哥哥也来了兴奋地冲了过去。
“怎么没带珂音和珂韵?”霏涟问道。
“照顾小妹妹呢,该练练她俩了。”惜婉道。
“她们才几岁啊,而且哪来的小妹妹。”雪曼道。
原来沁菡几月前生下幼女,唤珂贝。
“霏涟姐姐,自从娘亲有了小妹妹就不理我了。”珂洁突然想起了什么委屈道。
“什么?你有妹妹了。”霏涟先是一惊又温柔道:“乖,你娘亲并不是不理你,只是妹妹还太小了特别需要照顾。”
珂洁似懂非懂点点头,霏涟摸摸她的脑袋,谁知一旁浸欢又吃起醋来,一直道:“我的姐姐。”
“我的!”珂洁亦道。“我的!”
二人不依不饶,浸欢轻轻推了下珂洁,虽说浸欢力气不大,珂洁也没倒,但珂洁意识到争不过小表姐便委屈地哭了起来,沁菡无奈一笑,抱起女儿又与惜婉雪曼霏涟一顾好哄,方才让她止了泪。
而浸欢一看大家都哄妹妹,眉毛一皱竟亦哭了起来。
“浸欢乖,姐姐没有不要你。但你推妹妹不对。”霏涟只得与母亲去哄浸欢,浸欢终于止了哭,抽噎着拉住姐姐,这时珂洁从母亲怀中下来上去拉姐姐另一只手。
“乖,我都是你们的姐姐。争就不好了,你们想咱们娘的长姐小时候有那么多妹妹,若人人都争,怎么办。”霏涟对二人道,二人点点头,互相道了歉,握手言和,三姊妹互相执着手,玩的不亦乐乎。
而另一边,两个哥哥也玩的很开心。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想起了母亲教自己的采莲曲,轻唱着,这景与这歌也实在太配。
“姐姐真棒。”浸欢、珂洁鼓着掌。
雪曼看着女儿微笑着,不再想其他,微风徐来吹得人心旷神怡,岁月静好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