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飘香,百花齐放,清香沁园,而今年林府丫鬟似乎没有心思去赏春,一方面忙着照顾三小姐;另一方面又忙着为二小姐准备选秀的事。
雪嫣雪岚日日夜夜守在雪曼身边,他人见了皆笑痴,唯己知晓这是何等姐妹情深。
除此之外,因着雪曼病着,雪嫣雪岚不得不两个人完成三个人的绣活为忆昔准备殿选衣服(其实交给下人就行,但二人不肯)
这对可怜的小姐妹不知已经几夜没有合眼了。
“姐姐,我好难受。”只有十岁的雪岚自然经不住这种折磨。
“你先去休息吧,不然你身子受不了的。”雪嫣心疼地摸摸妹妹的头。
“不,不,我要等三姐醒来……”可雪岚不知,她的话音未落,眼皮已不自觉地往下垂,昏昏睡去。
“唉……”雪嫣轻叹一声,让丫鬟把她抱进自己房内,可雪岚却不停念叨着姐姐,听得人辛酸不已。
“娘亲……”雪嫣突然瞥见母亲倚在门口。
“嘘,雪嫣出来说话,别吵着雪曼。”昙香道,雪嫣便随母出了门。
“雪曼的病好些了吗?”昙香担心地问道。
“妹妹时醒时昏……我……”雪嫣声音哽住了,说不下去了。
“放心,三丫头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昙香道,既是在安慰女儿,又是在安抚自己。
“夫人,大小姐,三小姐醒了。”正说着,玉莲出来了。
“玉莲姐姐,当真?”雪嫣半信半疑。
“恩。”玉莲几乎喜极而泣。
“娘亲,妹妹醒了,妹妹醒了!”“嫣儿!”母女二人欣喜若狂。
“夫人,先去看看三小姐吧。”芳儿道。
“好,好。”母女二人进了屋。
雪曼靠在枳花枕上,又黑又大的眼睛更显脸色苍白,见母亲和姐姐来了,微微一笑,像往日一样却有些许不同,让人一见满是心疼。
“娘亲……姐姐……”良久雪曼轻轻开口。
“雪曼你想吃什么?想干什么?尽管和娘讲。”昙香上去抚摸女儿的手。
“我……”雪曼是母亲的二女儿可以说是最不受母亲宠爱的,今日母亲如此,只觉受宠若惊,不觉眼眶渐渐湿了。
“雪曼。”雪嫣亦上前,把一根簪子递给妹妹道,“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芙蓉簪,我给你买了。”
雪曼看了看簪子又看了看母亲姐姐,许是病中人总是多愁善感,眼泪竟一下子滑落。
“妹妹别哭了,当心伤了身子。”雪嫣一下子被吓到了,忙上前把妹妹搂在怀里,拍哄着。
“对啊,雪曼别哭了,你病刚好……万一……”昙香忙附和道。
“嗯……”雪曼渐渐止了哭,看着母亲姐姐勉强一笑,真可谓梨花带雨。
“小姐先喝些水。”静雅端来水。
“谢谢。”雪曼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想来是渴坏了。
“慢些喝,没人和你抢。”昙香理理女儿零乱的碎发道。
雪曼喝过水,又与母亲姐姐说了些话,只觉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雪嫣帮妹妹盖好被子,与母亲出了门,对母亲道:“娘亲,忆昔的事等雪曼再醒来心情平稳时再说吧。”昙香忙点头,赞成女儿的想法。
雪嫣便进了自己闺房读起了诗,这时丫鬟传话雪岚已醒来,只是闹着要去看姐姐。
雪嫣无奈,放下书本到雪岚房中。
雪岚一见大姐来了,立即问道:“大姐姐我何时睡的,三姐姐呢?好些了吗?”
“你三姐已经醒了。”雪嫣淡淡一笑。
“醒了?那我可以去看了!”雪岚一下子兴奋起来,欲出门。
“雪岚,回来,还不行。”雪嫣拉住妹妹的裙子。
“为何?”雪岚不解。
“雪曼醒是醒了,只是刚歇下,等她睡醒了,自会有丫鬟通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雪嫣道。
“好!”雪岚立即坐下了,笑道。
“那姐姐我们继续给二姐姐绣衣服吧。”雪岚拿出绣到一半的裙子。
“嗯。”雪嫣与雪岚坐于桌前,绣起了衣服,每一针,每一线都藏着姐姐妹妹对于忆昔的深情。
快晚膳时,雪曼的丫鬟静雅来通报雪曼醒了。
姊妹二人对视一笑,去了雪曼屋中。
雪曼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心情似乎平稳了许多,温柔地看着姐姐妹妹。
“三姐你可好些了?”雪岚道。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功课可好,若我生病耽搁了你的学习,那我会惭愧死。”雪曼抬手摸摸妹妹。
“放心吧,功课我天天做,昨儿个爹爹还夸我文章写的越来越好了。”雪岚笑道。
“是么?”雪曼对妹妹微微一笑。
雪曼十分满意,她很清楚这个妹妹从不用人操心,甚至可以说懂事得让人心疼。四岁那年就知道孝敬父母,心疼兄姊甚至去照顾妹妹。六七岁时其他府中女孩只玩耍时,她便懂得临风窗下写字绣花。如今只有十岁的她,才藻已超过在学堂学习的十三岁男孩,再加上楚楚可怜的外表,也怪不得母亲最疼她。
“雪曼……我想和你说件事。”雪嫣终于缓缓开口。
“何事。”
“忆昔她,要去参加选秀。”雪嫣道。
“什么?选上了或没选上对二姐都不好……”雪曼喃喃自语,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知道……但是再没有其他法子了……”雪嫣雪岚几乎要跟着一起落泪,忙忍了忍道。
“那没有办法了……二姐有衣服了吗,我来给她做吧,算是我这个当妹妹的给她做的最后一点事情。”良久,雪曼方拭去眼泪道。
“不用你说,我和岚儿已经做了一半。”雪嫣道。
“那我和你们一起做。”雪曼道。
“嗯,那明天吧,三姐姐你病才好不适宜做过多针线活。”雪岚道。
“好。”雪曼笑着摸摸妹妹的头。
“三姐姐醒了吗?”突见沁菡来了。
“沁菡你怎么来了?”三姐妹一惊。
“我午睡时好像听到嬷嬷和静雅姐姐说三姐姐醒了,所以我打算午睡醒来来看。”沁菡对三个姐姐微微俯身行礼道。
“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雪曼笑着看着小妹妹。
“嗯。”沁菡拼命点头。
晚膳后林府上下皆来看雪曼,直至月光皎洁方欲离去,不想雪曼突然想和姐姐雪嫣睡,大家再三劝阻无效,只得由了她。
“姐姐,那些诗词……”待夜深人静,雪曼轻声对姐姐道。
“嗯?”雪嫣本以为妹妹在做梦,一看方知妹妹是醒的,轻声道“我誊了下来,我给你拿来。”
说着偷偷出了门,不一会儿拿着写满字的宣纸回来。
“这首诗写的是不是二姐。”雪曼指了首诗道。
“似乎是……”雪嫣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