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娘子要爬墙?
阳光落在波纹细碎的湖面上,像宝石泛着耀眼的光芒,柳树也荡起了她的枝条,谁家的莺歌儿啼叫,满园花香四溢。
“小娘子要爬墙?”
墙上坐着一个一袭白衣蒙面的女子,正努力朝着墙那边翻去,只听一个温和却带了几分戏谑的声音响起,女子转过身看向那声源。
只见一白衣飘飘,俊逸非凡的男子,剑眉凤目,鼻挺唇薄,真真佳公子。
昨日夜观天象,今日定是个好天,定可以“逃出生天”,出去寻找一下未来,计划好好的,今日爬墙离开,结果遇到了这么一个看似不怀好意的家伙。
晋歌收回跨过去的腿,跳了下来,险些摔了,又稳稳站住,而那家伙就这样看着,也不上前扶一把,眼睛里流露的尽是笑意。
晋歌不爽,“辰王府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你是谁?”
萧子墨笑得更加开心,“你何时变得这般没礼貌了?怎么,不认识我了?”
难道自己认识他?晋凉歌的熟人?看起来年纪比晋凉歌大了几岁,难不成是晋凉歌的哥哥?从他的话语里看,应该不是。糟了,熟人见面了,这可怎么办?岂不是要露馅!
萧子墨又道:“呵,也是,那时候你才十岁,也难怪忘了,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乖巧得很,而且胆子可没大到爬墙。”
十岁见过,那就好办了,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谁了!
“那时候,你也就这么高,”萧子墨用手比划,也就到他胸膛,“还好吗?辰王对你好吗?”
他的语气就像对一个孩子,满满都是关心,晋歌觉得,虽然看起来坏坏的,笑起来也有些不怀好意,但是个好人,自己不能表现得太冷淡,何况还是“熟人”。
“很好,不过,你是……”
“萧子墨!”
萧子墨,好熟悉的名字,晋歌脑中闪过一个片段,翠儿说,姐姐绣荷包给了一个公子,脱口道:“你是姐姐的未婚夫!”
萧子墨的笑容没了,连眼底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晋歌看着他的变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
萧子墨的笑容又再一次地出现,打断她道:“没事,已经过去了。”
“你,你还爱着姐姐吗?”晋歌是个浪漫主义者,认为爱情,就算其中一个死了,另一个也不能忘记,也要一直爱着,何况,晋花羽有可能没死,那么,以前晋花羽那么爱着的萧子墨也一定还要爱着她。
萧子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回过了身,岔开话题,“为什么爬墙?”
晋歌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冒昧,确实让他难以回答,只是还是会为晋花羽不甘,听到萧子墨这么问,怕他会告诉辰王,眼珠子一转,回道:“锻炼身体!”
萧子墨表情瞬间僵硬,怎么从前没发现她这般……这般可爱,“哦,原来如此,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提脚便要离开,晋歌拉住他,仰着头问:“你是来找辰王殿下的?”
他回身,看着她,笑道:“嗯,来向他赔罪。”晋歌一脸诧异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
亭台楼阁,听风品茗,皎皎公子,好不惬意。
萧子墨来到醉云亭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他只在心中感慨:这男人长得真妖孽!
他轻咳一声,安梓初缓缓睁开他惑人的眼睛,手中转着茶杯,转过头,眼睛似有些迷离,看着萧子墨说道:“来了!”
萧子墨一笑,进了亭子,坐在他对面,自己提了茶壶倒了一杯茶,“王爷好生惬意!”
“找到了吗?”
萧子墨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安梓初笑道:“茶不是这么喝的,这么喝,哪有什么味道?”
“是啊,王爷就喜欢看别人一点点、慢慢地掉进你的陷阱,这样才觉得有趣,就像这品茶一样。”
“哈哈哈,知我者,子墨也。”
“您不是最讨厌的就是我吗?”
“哦?是吗?有这等事?”两人相视笑了起来,声音回荡整个醉云亭。
只是醉了云的不是亭子,而是那天人般的安梓初和翩然如仙的萧子墨!
萧子墨正颜道:“人还是没有找到,那封信找到了吗?”
“找到了!”
“王爷,恕我冒昧,凉歌,您可是不喜?”
安梓初不解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凉歌胆子小,今日我看她似有意出府,若是您不喜欢她,只需等这件事了,我便带她走,何以欺负与她?”
安梓初微眯眼眸,笑得“妩媚动人”,她要走?哼!那就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安梓初喝了一口茶,“本王与她唯一的交集就是她求本王救晋花羽,本王又如何欺负她,还有,她似乎有些不同。”说完,紧紧盯着萧子墨。
萧子墨也觉得她与以前不同了,但只觉得已经过去五年了,毕竟都会有所不同,也便没有多想。
“你说她求你救花羽?”安梓初点头,“今天她竟问我还爱不爱花羽,看样子,她是想起来了什么,不,应该说,她已经不再逃避了,说实话,花羽的失踪,我对她是有些怨尤的,不比她父亲少多少,甚至曾经想过,为什么失踪的是花羽,而不是她。只是,她是花羽要保护、最心疼的妹妹,我不能对她不管不顾。”
“这些年,离夜国上下,就连祁月、大宛你都找过了,都没有找到她,有没有想过,她也许真的不在了。”
萧子墨浑身颤抖,猛地站起来,吼道:“不会的,花羽不会死,她答应过嫁给我,怎么可以死,我不允,不允!”
安梓初皱眉,又道:“绑走她的人全被杀了,后来将她带走的人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这些年,咱们一直在找,确实没有她的一点影子,不如就此放弃……”
话未说完,萧子墨已脸色煞白,摇晃着头,“不,不要,我一天见不到她的尸,就一天不会放弃,她一定还活着。”
“那日你说,你从一个太子府仆人口中听到的绝世女子是怎么回事?”
萧子墨坐下,调稳了气息,“那日太子请我去太子府,一个老婆婆从我身旁经过,状似无意说一个女子长得绝色倾城,不知太子是何时领回来的,怎么从前没见过。”看到安梓初眉头紧锁,萧子墨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管是真是假,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我都要看一看,找一找。”
“本王知道,就怕有人想要利用花羽,使你与本王交恶。”
“王爷放心,世人都以为你我是死对头,怎么会想到用此方法来离间你我,而且以太子的头脑更不至于。”
“也许是本王多想了。”
“不过,我总觉得,太子府有问题,有可能花羽真的在那儿。”安梓初不解地看着他,他又道:“那日去太子府,确实没有找到,可是我的属下说,黑决和一个棕衣的女子在太子府里,而那棕衣的女子救了一个女子,但他没有看清那个女子的样子,我觉得有可能会是花羽。”
安梓初以手支颐,“那棕衣女子是凉歌,若真是晋花羽,凉歌救了她又怎会不知?”
萧子墨一惊,“凉歌?”
“那日她与我一同去的太子府。”
“原来是这样,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竟然……”
“我早已经去请水凌阁的人帮忙了”
“水凌阁?一年前崛起的水凌阁?”
安梓初点头,“没有水凌阁杀不了的人,没有水凌阁找不到的人!”
萧子墨十分激动,起身感激道:“多谢王爷!”
“你我之间,何需这些虚礼。”
萧子墨一笑,复又坐了下来,“那封信,王爷打算怎么处置?”
“自有妙用!”
萧子墨看到他精明的眼神,嘴角狡猾的笑,知道这次太子必废!
安梓初看着亭外的李花,轻轻笑了,笑得连那花都失了颜色,萧子墨轻咳了一声,转过头,也看向那飘扬的李花。
安梓初问:“你知道本王为何喜欢李花吗?”
萧子墨会心一笑,“因为它干爽纯洁。”
安梓初笑容更大,“是,人心混浊,本王的心被尘世浊得愈加厉害,应该有一个如此纯洁的人陪在本王身边,这样本王应该不至于会下地狱。”这话如此孤寂,让人的心不免抽痛,他该有多痛啊,谁会想谋害自己的兄弟,只是他不得不为之!
他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安梓初没有理会,又道:“晋凉歌,应该是可以的。”
凉歌?难道他对凉歌……
“王爷,你……”
“本王也只是想想,放心,现在的她,本王没那么大的心思,不过,日后可就说不准了。”看着亭外的李花,映出一个美丽女子的脸庞。
萧子墨肃颜道:“王爷,凉歌是花羽最疼爱的人,我不希望她有任何不妥,更何况,天下间,美女如此之多,何必对一个丑女这般?”
“丑女?本王倒不这么认为?”
“真不知道凉歌做了什么,让王爷你如此不舍得。”
他以手支颐,微微一笑,似是回忆,却只想起月下女子一双充满了无数情感的眸子。
“我也不清楚,总想着她是与众不同的吧。这帝都风云变幻,终会有一日变了天,若那时,她可以靠自己活着,那么她便足以配得上我,我便对她再不放手!”
薄薄的唇,轻吐出如此霸道的话语,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谁也不知,这如妖亦如仙的男子究竟会让离夜变得如何,是否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