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惊天巨变,百姓们不清楚,只知道当他们缓过神来时,刑部曹尚书已然锒铛入狱,满门抄斩,诛灭三族,其余旁支皆流放边境,永世不得召回。与此同时,朝中多名官员入狱,有同样被判了死刑的,也有官降三职的。最让人唏嘘的,却是左相夏英。
本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重臣,却在一夕之间被革职,全家老小都进了大牢,宫中曾经备受宠爱的宸妃娘娘入了冷宫,赐了白绫,就连远在丰州的城主和奉县县令也未能逃过此劫。
很快,关于陈家的冤案和这些年来他们所犯下的种种罪行以公告的形式被贴了出来。
杀人夺财,买卖官位,结党营私,而奉县县令更是仗着女儿在后宫之中颇受宠爱私下贩盐,连丰州城主和左相都牵扯其中,更不要说这朝中还有多少官员深谙此道。
皇帝震怒,下手丝毫不留情面。多年宠爱的宸妃,一条白绫,再也不曾多看半眼。
百姓大多数只是看个热闹,可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细细思索一下,不由得浑身直冒冷汗。这些个官员能将事情隐瞒这么久,能在朝堂上混迹多年,无论是人脉还是自身能力都是不弱的。而六皇子,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将他们连根拔起,可见其手段之高端。
世人皆知,六皇子夜千黎无心皇位,可若是这样的人有心对那个位置争上一把,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又是否能招架的住?
指尖抚了抚杯沿,君千黎未曾抬眼,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你打算怎么做?”
站在窗前的人微动了一下,随即回过头,好似一脸的不在乎:“能怎么做?看戏呗!在他们眼中,早在多年前我就该是个死人,如今我又何必顾及他们的生死存亡。”话语中的凉薄可见一斑。
司徒然叹了一口气:“夏英当时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能鱼目混珠到这种地步,也是极品了。”
夏言铭笑了笑,不可置否的模样。
沉寂了良久,夏言铭突然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左相府一家都入了狱,那我自然也不能在留在皇都,”眼见司徒然想说话,随即补上一句,“放心,我不是怕给你们填麻烦。在这皇都憋了这么久,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笑意突然深了几许:“到时你们两个要成婚时,我一定会回来。说起来也算是缘分,宫将军一共就两个宝贝女儿,全都落到了你们手里。”
见他这么说,司徒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离开也好,”眸子垂了垂,君千黎抬眼落到他脸上,嗓音温然,“去越国看看吧,易年最近忙得很。”
司徒然眼睛一亮,仿佛想起什么似得:“对啊,你可以去看看那小子,他好久不回一次家,估计这时候被人抓住,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哈哈,正有此意。易氏家族在越国可以横着走,我去了他说不定还能罩着我。”夏言铭点点头。
这皇都之中这么多人,走走停停,却总是要散的。
他们也不曾奢求过什么,只不过哪怕天涯散落,各自安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