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起身,二人也就抬脚欲往落云楼外走。突然有极其嘈杂震耳的声音从外面街市传来。
落云楼的宾客听到声响,也不议论了,神态各异的往外奔去。
已是傍晚,原本的炽热的阳光,已褪去不少温度,晚霞火红着昏黄,云狼镇的街市被大片橘黄色笼罩着。
那是马,白色的马,因黄昏染了一层橘色,它们并了两排缓慢前行,而马上是衣着统一的白衣华服的人。
马过之处,地上留下一片又一片泥土凝固的深色痕迹。
那是人头,带血的人头,每匹马上的人手里都拎着一颗头颅,不住滴答的血液,在这个昏黄潮湿,人群拥挤,汗水肆虐的傍晚,腥味四起,压抑不已。
那些头颅的切断面,是如此整齐,令观者心惊胆寒。
顷凉闻到那股腥味,胃里瞬间翻江倒海,转身踏步离去。
龙素也立刻跟了上去。
顷凉离去时隐隐约约听到围观者的议论的字眼,“饮雪殿的人”“邪教”“屠杀”“飞羽门”之类。
顷凉心里蓦地恍惚了一下。
而那群骑马的白衣人,纷纷下马,踏步入了落云楼。
翌日,蝶谷深处。
日光正热辣的照耀,谷内的绿叶彩花皆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流光溢彩的生长着。
一只鸣婵觉察到有人穿过草丛的动静,瞬间从它的那棵树干飞跃到繁密的草丛内,不见。
“大哥,大哥,你确定那女娃儿还活着?这个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啊?”一个身穿麻布衣料的大汉边用手中的大刀挥断杂乱生长的绿草边粗着嗓子道。那麻布质地虽粗糙,上面却用极好的刺绣工艺,绣出了一个红色的蛇印花绣。
“本大哥,不确定。”说话之人身着一身月牙丝绸的衣装,衣装的对襟和领口袖口,也纹上了红色的蛇印花绣。
虽是顶好的衣装,穿在他的身上,倒是让人感觉随随意意,毫无优雅可言。
“啊?那大哥,咱们还往里面进个什么劲,你看,我这胳膊上都是被这些劳什给咬出了血道子。”龙虎一脸埋怨的伸出胳膊道。
“啪!”龙牙一铁骨扇子打在那大汉的背上:“我说龙虎,咱们是出来干什么的?”
“找人。”龙虎虽被拍了一扇,却似不痛不痒,一脸若无其事的回答龙牙。
“收到的线索说这人在哪?”龙牙摇了摇扇子道。
“在这里。”龙虎指了指脚底。
“那不就行了。继续前进,咱们得把这谷翻个遍!”
“可是大哥,你的衣服……。”
就这几句边走边聊的空当,龙虎没有砍杀那些荆棘,龙牙月白色的衣衫的长袖口与鞋上几公分的衣尾,已被刮破,狼藉一片。
那些衣服长条零零散散的垂着,本是贵气的衣装,此时却如同乞丐服。
龙虎面色呆呆:“……。”
龙牙咳嗽两下:“咳咳,本公子觉得这模样甚好,甚好。”
龙虎不解道:“出门时,幺爷不让你穿这衣服,你非得穿……。”
“啪!”又是一扇拍了过去:“这么多话,你怎么不去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