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韩氏留下话,现在是多事之秋,各屋都要谨慎着些。
代辛也听金终南提起过如今朝廷风起云涌,杨韩和何吕两派势力越发剑拔弩张。清晨,又听门口小厮说前太子派人刺杀安王的事情又被人重新提起,在朝上引起了不少的波澜。
“马明过来了。”桂枝站在门口说道。
代辛起身迎接,马明带来了不少的补品,又说南疆不安稳,二爷马上就动身。代辛再三感谢当初在别苑时的照顾。正说话,三琴匆忙跑进来,孔家来人了。
“老太太快不行了,”小厮说,“一直念叨着三姑奶奶。”
三琴赶紧扶住代辛,又吩咐青杏去通知杨家老爷。代辛见小厮欲言又止,定了定神,问道,“有什么事就都说了吧,我身子受得住。”
小厮瞅了瞅孔代辛,犹豫再三,终于说道,“我们太太,中风了。”
代辛下了马车便往槛内堂跑,边跑便问母亲的状况,听到说暂时安稳着,心里稍稍放心。还没到槛内堂,就见七月哭着跑出来,脸色煞白,愣了一下,“三姑娘,老太太没了。”
“我,来晚了。”
代辛大步向前走,进了屋,见到曹氏静静地躺在那边,孔云等孔家人都在,直接跪倒在床前,咚咚磕了三个头,“代辛不孝。”
孔华鲍氏见到代辛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心疼不已,将代辛扶起安慰。众人见到代辛的模样,心里也都感叹再三。
傍晚,杨信跟着杨澈夫妇也到了孔家拜祭曹氏,安王府也派了人过来。代辛强打精神在前头迎来送往忙活了一阵子,终于支撑不住,被扶回和芳阁。略在榻上靠了一会儿,代辛又起身往赵氏处。
赵氏昏昏沉沉中听到玲珑在耳边说三姑娘回来了,强撑着起身,看到眼前年轻却消瘦苍白的脸,泣不成声。代辛抱住母亲,呜呜哭起来,“回家真好。”
赵氏不清不楚地说了几句话,代辛听了几遍也没有听清楚,一个劲地安慰母亲,又向玲珑询问这些日子来赵氏的身体情况。
“女儿这就让三琴回杨家请大夫过来,”代辛帮母亲擦眼泪,“肯定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赵氏靠在代辛身上紧紧抓着她的手,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代辛望着母亲的模样,默默流泪。清晨,待到三琴进来通报杨家大夫已到,看到代辛母女二人还在挨着紧紧地睡着。
隔日,金终南前来吊唁。远远看见心爱的男子,代辛悲喜交加,定了定神,才迎过去行礼。金终南嘴上客气疏远,双眼却紧盯着代辛。代辛不敢凝视,低头避过,转身看到天音正朝这边走来,代辛退了两步,只行礼,话也没说一句就走开。
代辛去拜见刚回家的孔言,返回和芳阁,就见玲珑神色慌张地跑进来,说道,“大老爷被抓了。”
不多时,杨信带着小厮过来,叫代辛跟着自己回杨家。代辛并不理会。夫妻二人当着众人的面争吵起来。孔华等人赶来,劝了半天,总算是都不说话了。代辛执意留在孔家,等赵氏的病情好转再回杨府。杨信无法,悻悻地带着杨家人先回去了。